这个问题殷淮帮不,只能靠他自己想通,过度引导会拔苗助长。
毕竟他要把齐轻舟推向那条路又那石破天惊、剑走偏锋,为世俗所不容。
这条荆棘丛生路殷淮已经走很久很久,腥风血雨,尸骨累累,齐轻舟是他在漫无止境黑暗里触碰到而唯点暖与光,他绝不允许他退缩,他要他永远永远陪着自己走下去。
齐轻舟自己也答应过他。
他绝不放手。
殷淮阁下茶碗,声声质问,语调不高,却如珠玉散地,掷地有声:“如此爱重面子到底是平山越本人还是世人?”
“亦或借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以达私利者又有多少?”
轻舟呼吸微微起伏,心弦乱槽槽团。
不知是为私自度量平将军格局胸怀而汗颜还是为自己听闻流言后质疑殷准决策而羞愧,亦或两者有之,时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殷淮知他心中不好受,却反常态没有出言安慰,径自饮茶冷眼旁观,留他独自咀嚼消化。
道他不想接受这个罚?”殷淮慢悠悠撇去茶碗面上浮沫,细细品口。
齐轻舟讶然。
殷淮嘴角半勾,嘲讽笑:“世人敬仰战神,知他骨性者竟寥寥至此。”还自以为愤懑不甘其唱冤鸣不平,实乃可笑可悲。
齐轻舟脑中忽而闪过个念头,不敢置信道:“是他自己请罚?”
殷淮眉棱挑:“说来殿下或许不信,但确是平山越三番四次自请治罪,臣不过是遂他桩心愿罢。”
那日书房之后,齐轻舟着实消停段时日,宫人们时常看到他露出若有所思眉头紧皱样子。
祭拜过文庙皇子很快就要进朝中任职,接触政事,从前许多他不愿理会、面对事情如今都不能再逃避。
现在他像只沉浮于颠簸海涛里船,必须有极为坚定稳重船舵才能不被惊涛恶浪吞没,可是他还未真正树好自己船杆,即便他自知自己方向是要朝
这种事,不是第次,也不会是最后次。
人言如水,抽到难断,他能解释这次,但能解释往后每次吗?
齐轻舟还是太稚嫩,又正处于打磨心性塑造性情树立政观关键时期,也正在形成自己思考方式和价值判断。
他无疑是想信殷淮,可没有经历过对方所遭遇种种腥风血雨,又是那样纯良善厚性子,想要形成殷淮那套思维方式与狠绝艰险行事作风更是天方夜谭,恐怕是连培植趋同致土壤都没有。
再者,同龄人或主流传统影响又在不断侵扰,内外夹击,所以他纠结摇摆。
“武将忠烈耿介起来比那些以身死谏文官更烦人,你们大将军傲骨过刚,,严明治军也严于律己,眼中不容粒沙,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属下犯错有罚,将领犯错无罚,殿下让他如何立足?如何自处?如何治军?”
齐轻舟在震惊中听殷淮说:“平山越性子极烈,根本不是苟且人,其原请是削去官职,处以军规,还是臣把这后面半句省略。若是按照他自己意思,恐怕他以后连战都没得打。”
齐轻舟唇线抿得极紧。
殷淮不遗余力嘲讽:“你们不是自诩那老头簇拥?怎连他这点儿别扭脾性都摸不清?”
“臣不罚他,他反而浑身难受,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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