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郑书昀状似从善如流点头，却是笑着回答
。
裴楠头顶冒烟地上楼，十五分钟后，他从主卧出来，正巧碰到迎面而来郑书昀。
对方左手臂弯搭着刚脱下西装外套，右手正扯着领带，看到裴楠背上旅行包后，便停下脚步，脸上所有闲适迅速消失殆尽，化作眉间轻微褶皱。
他问：“你要走？”
走廊灯光暗淡，裴楠没注意到郑书昀脸上晦色，“嗯”
声：“今晚可以回家向
妈交差，你也终于能拿回自己床使用权。”
这是裴楠第次见到郑书昀手伤情况，远比他想象还要严重，尤其是左手掌心那处长达三厘米狰狞痕迹，像是被人用刀子划伤。
裴楠垂首站在沙发边，看罢不由得屏住呼吸，原先因为郑书昀骗他而产生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片刻后，想起什
，蹙眉问：“你那次受伤，是不是和今天事情有关？”
郑书昀顿半晌，见裴楠眉间痕迹渐深，斟酌后淡淡道：“有点关联。”
裴楠想到刚才在律所遇见男人，对方摆明想利用伤者讹钱，藐视现代社会规则，不像是个能轻易善罢甘休主儿。
虽然他相信以郑书昀能力，肯定能妥善处理好这些事，但还是有些不爽地来回踱两步，转头便看到郑书昀从端杯茶，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于是迅速收起担忧神色。
从律所回家路，裴楠都保持着双手揣兜，扭头看向窗外姿势。
有好几次，他从深色窗玻璃映照中，发现郑书昀朝他这边扫来目光，却又在心脏略微缩紧之际，看到对方漫不经意地收回视线，维持淡然神色继续开车。
裴楠以为郑书昀被拆穿后，至少会给他个解释，而非像现在这样，好似无事发生般云淡风轻，徒留他兀自揣着颗不上不下心。
隐隐期待几番落空，他索性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到家后，郑书昀直接把车开进私人车库，待车停稳，裴楠便率先解开安全带下车，闷头往出口走去，步速却并不快。
裴楠指着郑书昀掌心问：“这个会留疤吗？”
“大概率会。”郑书昀说话时候略微垂眸，任睫毛在眼睑处投下片阴影，从裴楠角度看，似是有些惆怅。
“留疤没事啊，也有疤。”裴楠立刻大咧咧地出言安慰，继而伸出右手，在郑书昀眼前晃晃腕际，“跟这个凑对。”
郑书昀闻言，喝茶动作停住，目光再度落到裴楠脸上，却是内含丰富，丝毫不同于先前淡然。
在对方诧异地注视中，裴楠意识到自己说什，险些闪舌头，连忙改口道：“不是，意思是说，伤疤是男人勋章，你现在正好都有，所以……”裴楠突然词穷，顿顿，直接问郑书昀，“你听明白吗？”
“生气？”郑书昀锁好车，跟在后方冷不丁出声。
“没有。”裴楠蓦地抬眼，凭借十五年来养成“和郑书昀对着来”习惯脱口而出，转头便捕捉到对方唇角微弯弧度，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郑书昀套路。
郑书昀点点头：“嗯，不生气就好。”
裴楠：“……”
进屋后，郑书昀第件事不是如往常般脱外套，而是当着裴楠面，拆开双手纱布，露出已经结痂脱落红色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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