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啊?”大叔问。
瞿铮远也快忘记自己是谁,他拼命挤进人堆,伸手掀开那床被子,床上人已经被撞血流成河,看不清原来容貌。
“你要干什?”大妈通红眼睛瞪着他。
“他叫什名字?”瞿铮
瞿铮远猜想这大叔定是警局某位领导,这些都是谢衍同事。
虽然为谢衍树立英雄纪念碑是件光荣事情,但他还是想买块风水宝地,跟谢衍合葬在起,做对鬼眷侣。
于是鼓起勇气说:“叔,没事,他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活着罢。他身后事就交给来处理吧。”
大叔抹把鼻涕,抬眸道:“你是什人?”
为争取后事处理权,瞿铮远豁出去,用平稳且坚定地腔调说:“是他爱人。”
有个男人扶着那大叔起来:“叔,节哀吧,想小衍不会后悔。”
瞿铮远听见这话,脑子空,就好像是有人关掉他身上某个开关,所有器官都在瞬间怠工,浑身力气也被抽得干二净。
心跳并不剧烈,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床位,有些不知所措,不敢靠近,耳朵里都是嗡嗡声响。
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有值班护士认出他,惊喜地叫出他名字,他还是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星辰陨落,他世界被大雪掩埋,变得寂静无声,关于未来切都已经不重要。
怎都迈不出去。
他知道是有人走。
王不凡也同样艰难地走过去:“先帮你看看吧。”
推开门那霎那,那些哭喊声音变得更声嘶力竭,抓得人心脏抽疼。
急症室不算大,共十多个床位,瞿铮远扫视圈,没见着熟悉面孔,只有正对着大门那个床位边围着圈人,各个哭哭啼啼地抹眼泪,个老妇人已经哭晕过去。
“啥?”
群人视线齐刷刷地投到他身上,王不凡只恨没有缝住瞿铮远嘴,她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他们关系好,平常就爱开玩笑这称呼对方。”
这时候,死者妻子抹把眼泪,瞪着对红通通核桃眼:“和浩军都认识十多年,怎从来没见过你?”
“啊!?”
这声惊讶疑问来自瞿铮远和王不凡两个人,瞿铮远用极尽扭曲声调反问,“你说他叫什来着?”
只是眼前仍然会浮现出少年稚嫩笑容,吃到美食时欢欣雀跃、解出竞赛题后神采飞扬、长高半厘米后手舞足蹈……
谢衍还那小,应该是满怀希望地等待日出,而不是化成缕青烟,在万家灯火中流离失所。
谢衍走很孤单吧。
瞿铮远越想越觉得心疼,失魂落魄地走到病床前。
大叔狠狠地捶着床沿,涕泗横流地哭喊:“臭小子!你怎敢就这把扔在这世上?”
“他才二十七岁,求求你们,你能不能再救救他,试试看,再试试看。”
说话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衣服和裤子沾满血迹,尘土再次覆盖上去,显得灰蒙蒙,手臂和小腿都抱着纱布,直在往外渗血。
他扯着医生白大褂,不住地哽咽:“求求你们,再试次。”
医生没挣脱,只是无奈地看着他:“节哀吧。”
王不凡见状,也没勇气迈进去,如果她没记错话,谢衍今年刚巧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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