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作为滕煦朋友,他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滕煦寻死。
“先说好。”夏珺言刚才跑得急,说话还有点喘,“绝对不会松手,你要跳就只能拉着起跳,不会游泳,要是死就全都怪你!”
说完这些之后夏珺言在脑中飞快地构想出很多种可能性,比如滕煦会不会用力挣开他,或者真拉着他起跳芙江,也有可能没什反应,不愿意搭理他。
但是滕煦做出反应不是夏珺言想象中任何种。
他没有想到,在他说出那番强词夺理话之后,滕煦居然笑声,然后很轻地说:“你放心,不会再寻死。因为已经找到支撑继续活下去理由。”
夏珺言总觉得,滕煦应该没有走得太远。
四年前滕煦心灰意冷时候,去芙江边,这会儿说不定也在那个地方。
他从喧嚣夜市穿过,奔走在夜色之下,朝着街对面江岸跑去。
天气还暖和时,芙江边上总是有很多人,晚上尤其热闹,堤岸边、公园里,常有大人带着小孩儿玩耍,也有情侣在这附近约会,但是冬天江风寒凉,就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连跳广场舞大妈们都不在,冷白色路灯灯光落在空荡荡江岸路面上,显得很是冷清。
夏珺言沿着江岸边看边走,终是凭着记忆找到四年前那个地方。
滕母不说话。
夏珺言有点失望也有点生气,他想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什有效交流。与其在这里跟滕母耗着,不如用这个时间去找下滕煦。
“好吧,既然您不愿意说,那就算。”夏珺言站起身来,“走之前再多说句,二位为人父母,不该这样对待自己孩子。”
“不是只在说滕煦,也在说韵然。如果您和您丈夫是出于某些不能说理由才生下她,那对她而言也很残忍。”
夏珺言说完,便径直从小区离开。
夏珺言心里石头落地,刚要舒口气,就听滕煦又说——
“你知道吗?其实有喜欢人。”
“那个人,是你。”
完全不合时宜告白,让夏珺言整个愣住。
果不其然,滕煦就站在那里,单薄孤寂背影,和记忆中那个孤身寻思少年渐渐重叠。
夏珺言恍然发觉,或许这些年来滕煦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比最开始开朗爱笑,大概只是因为跟妹妹关系缓和,也可能是因为找到些新支撑,但并不意味着滕煦心底最深那条伤疤已经愈合。
人靠着绝望里丁点希望也是可以勉强活下去,就像当年宁深于他。
“滕煦……!”
发现滕煦身影那刻,夏珺言立刻就扬声喊出来,然后匆匆忙忙地沿着江岸边阶梯下去,把抓住滕煦手臂。
很突兀地,夜空开始落雪,幸好不算太大。
他想着找滕煦大概很需要花上段时间,便先给唐映轩发消息说临时有些事,大概要很晚回来,让唐映轩不要再等。
唐映轩很快回个“好”,隔十几秒钟后又说:如果有什能帮上忙定要告诉。
又隔十几秒:殷律潇还在生病呢,他也很想你,你快点回来哦。
但是后面两条发出时候,夏珺言已经把手机收起来,并没有看到。如果他看到,或许就能察觉到唐映轩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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