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钟未时忽然接到赵奶奶孙女电话,说奶奶这阵得肺炎,怀疑是病毒感染引起,还挺严重,都住院好几天,食欲不振吃不进东西,整天睡得迷迷糊糊。
钟未时着急忙慌地收拾细软回趟老家,顾礼洲不放心他,也跟去医院探望。
赵奶奶今年快八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窝深深凹陷,看着很让人心疼。因为有糖尿病缘故,她双眼视力模糊,刚进去时候,还把顾礼洲当成钟未时,颤抖地握着他双手不肯放。
奶奶当年把钟未时带回家时候,完全把他当亲孙子养,口个宝宝,顾礼洲顺口凑到她耳边喊声奶奶。
十多年,再次念出这个称呼,有种难以言说情绪涌上心头。
“未时~”
“宝贝~”
“老婆~”
鼾声渐起。
“……”
大概是荷尔蒙味道。
他对着镜子里自己咯咯傻笑,刚扣上纽扣又解下两颗,露出大片胸肌,侧身又照照,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富婆刚点牛郎。
想想又觉得还是让小朋友帮他解开比较带感,于是假模假式地扣回去。
待他吹干头发,凹好造型,春光无限地推开房门看,他男朋友已经像是只煮熟螃蟹似趴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巴微张,酣睡如泥。
“…………”顾礼洲抬脚踹踹他大腿,“欸,醒醒,你还没洗澡呢。”
看。”钟未时啧声,“但就是少点味道。”
顾礼洲眉心蹙:“什味道?”
“衣冠禽兽味道。”
顾礼洲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挺重口。”
“碍!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坏。”钟未时急忙解释,“就你戴上眼镜,显得特博学,特正经,特不食人间烟火。然后就内什吧,会显得,哇哦……原来你也会这样啊!……那种感觉,你懂吧?”
老人家笑得眼睛都眯成道缝:“床头有糖,你自己拿,都是你最爱吃。”她也顾不得手上吊着点滴,拉开抽屉说:“你都拿去,吃完再给你买。”
老人神志似乎不是很清醒,说话颠三倒四,可唯独就记得孩子爱吃东西,甚至还把外套口袋里钱全都塞给顾礼洲,让他去买冰棍吃。
老人家“钱包”就是
okfine.
顾礼洲绝望地瞪着天花板,再次感叹:年轻真好,这睡眠质量哪怕分他半也好啊。
关掉台灯,摸黑在男朋友嘴唇上亲亲。
Love&peace.
六根清净,夜无梦。
“螃蟹”没动静。
顾礼洲俯身凑到他耳边,拎起只耳朵:“钟未时,厨房着火!”
钟未时皱皱眉,脑袋往另侧转过去,完全睡死。
这雷打不动睡眠质量令顾礼洲感到无比羡慕。
顾礼洲把人往边上翻个面,挤过去,搂着他胳膊。
顾礼洲装听不懂,“内什是哪什?你给形容形容,做什让你觉得哇哦。”
“哼。”钟未时端着寿司回房,“不跟你说。”
顾礼洲盯着小男友背影笑得不行,准备会再让他哇哦下。
沐浴露是新买,带着清新果香,顾礼洲从上到下抹得细致入微,这辈子都没这认真洗过澡。
冲完热水澡,毛孔舒张,整个人神清气爽,散发出股自然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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