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仇人死去,贵妃才能安心上路,不是吗?”沈青琢说着彻底松开手,“在冷宫里死去,连尸体都不会有人替你收,你真甘心吗?”
这话完全戳中赵贵妃命门,她趴在床板上继续哭,全身上下如秋风中落叶簌簌发抖。
确定她不会再发疯后,沈青琢这才转身走回殿门口。
小徒弟正背对他们,靠在门框上仰头看月亮,对殿内发生切充耳不闻。
“回去吧。”沈青琢伸手扶住他,“先生送你回去。”
“杀,你来杀啊!活着到底有什意义啊啊啊啊……”但好在赵贵妃没有攻击他们,只是抱着自己头拼命往墙上撞,“萧郁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啊……”
萧郁晟,正是光熹帝大名,喊出来字字泣血,仿佛要生生咬下他块肉。
沈青琢时拿不准贵妃这会儿是真疯还是假疯,但“咚咚”撞墙声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稍作犹豫后,他让醉酒小徒弟靠着门框,“去将你母妃弄晕。”
萧慎把抓住他衣袖,眼眶红红地望着他,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还是乖乖松开手。
月华如练,沈青琢细细安抚着怀里身体打颤少年,又将目光投向蜷缩在床榻上贵妃。
自打七皇子入主长乐宫,人虽从未回过冷宫,但派人时刻盯着冷宫,那些狗眼看人低宫人们,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克扣吃穿用度,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疯贵妃。
眼下,冷宫环境明显有改善,
沈青琢不由感到心酸,尽管母妃曾次又次狠心要他命,但在这个特殊日子,小徒弟还是忍不住来见他母妃。
也许是想得到母亲句祝福,又或者只是单纯思念,期盼偶尔清醒母亲能在他生辰之日,给他个拥抱。
“好,先生。”萧慎收回视线,牵起唇角冲先生笑笑,“们起回去。”
只是在沈青琢看来,那笑容瞧着像是比哭还要难看。
师徒两人就着月色回长乐宫。
路上,萧慎不吵
沈青琢快步走至床榻前,试图强行将撞墙贵妃拉回来。
然而,发疯赵贵妃力大无穷,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制不住她,气得大喝声:“赵盈珺!”
赵贵妃瞬间像是被人点静止穴,停止挣扎扭动。
“你不是想杀他报仇吗?”沈青琢冷声道,“人死就是胚土,倘若鬼能杀人,赵氏死去二百十三个冤魂,为何都没能带走他们仇人?”
赵贵妃“嘭”地声倒下,重重砸在床板上,呜呜地哑声哭诉:“阿爹阿娘……是不孝女害你们……女儿苟且偷生……”
“先生……”萧慎将脸埋进熟悉颈窝里,收紧圈住先生双臂,“好难受……”
“乖,没事,没事……”沈青琢不断抚摸小徒弟后脑勺,在他耳畔低声安慰道,“你已经长大,她再也不能轻易伤害你。”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但想来绝对不会是什愉快事,才会让小徒弟这样伤心。
而赵贵妃用木然眼神,直直盯着拥在处两人,猝不及防又发起疯来:“杀!你杀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嘶喊声在空荡荡冷宫中回响,沈青琢头皮麻,下意识护住怀里小徒弟,侧过身去,生怕疯贵妃会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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