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敲门呢?”郁峤走到人身前,也蹲下,手轻轻拍戚余歌肩膀。
吹久夜风,戚余歌开口时嗓音很哑:“算着时间,再等半刻钟你不来,就回去。”
“那幸运咯,没错过多见你次机会。”
戚余歌被郁峤扶着站起来,时没站稳,踉跄地往旁边栽。
郁峤想去护他,却被顺势抱住。
时间走得很从容,少年成长却太仓促。
少年练剑,戚余歌看见解九泽鬓间滴汗,淌过锋利下颌线,最终在下巴尖坠在地上。
他心口怦然。
从此做个百折不回美梦。
不想反目成仇来这样快。
这话只对着戚余歌说。
放在从前,戚余歌养尊处优,根本不和道士多纠缠,此刻却被“饱饭”两个字吸引。
青枫道人口才绝佳,三句两句哄来个徒弟,却不料戚余歌非要带上解九泽。
青枫略看看解九泽天资,摇头:
“他是朽木,你是珍宝,修真这条路啊,强求不来。”
“根骨不错啊,老夫活这多年,还没见到比你更有天赋。”
那时戚余歌正在啃半个干馒头。
他小少爷脾气,落难也对别人看不上眼,更别提对方装神弄鬼、惊乍。
“没吃,你讨饭找别人。”
青枫捋把胡须,甩着手中拂尘,给足提示:“小孩,你知道是谁吗?”
戚余歌坐在椅子上,脊背弓得厉害。
他每说句都要短暂地停会,呼出口气,直到最终说出那句:“放过吧。”
解九泽倏地站起身来。
解九泽气滔汹汹却又只字不言,他手撑在桌子上,五指用灵力,深深陷在木料里。
空气陷入冰冻般凝滞中。
这是他们之间第个拥抱。
发生在初春夜里,寂静无声。
戚余歌前额抵在郁峤肩头,就这样简单地接触。
但戚余歌谁也怪不得,是他所求太多。
戚余歌连解九泽是什时候走都不知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独自人坐在屋内,门开着,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不久,蜡烛也熄灭。
郁峤睡前去关窗,注意到窗下,墙根处有道黑团团影子,蜷着,可怜巴巴。
打开门看,是戚余歌可可怜怜地蹲在那儿。
可戚余歌抱着解九泽胳膊不撒手:“这是哥,他不去也不去。”
解九泽看青枫穿着和气度,知道这是个别人求都求不来好机会,就用力把戚余歌手往下拽:“你别犯傻。”
两个倔小孩站在街头吵半天。
谁也不想让。
最终把青枫道人看笑,他用拂尘点点解九泽脑袋,退让道:“行吧,强求便强求次,你也跟上山去。”
“不知道。”
戚余歌吃完半个馒头,转头去看解九泽,见后者还拿着另半馒头,没吃。
“你怎不吃呢?”戚余歌问。
“不饿,给你留着。”
青枫说:“要不要做徒弟,保证你能吃饱饭。”
点烛火,映出两人面容,有人失望,有人愤怒。
记忆被拉回很久之前。
苍梧郡洪水,数万人受灾,尸体横陈,惨不忍睹。
青枫道人前去救死扶伤,遇到两个小难民。
两个小孩身体瘦弱,风吹就倒似,青枫道人却眼前亮,拉住其中位上下打量,末惊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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