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趁此瞬,萧绝纵身而起,挥剑直砍崔玉书头颅,崔玉书欲要后撤,身形却个踉跄,似被什打中般。
闪电斜劈进屋内,血液喷溅画面被投射到墙壁上,与窗外招摇树影混杂不清。
崔玉书双手捂住颈子,却仍压不下迸射血柱。
萧绝擦掉溅到脸上血沫,浅笑着俯下身拿开崔玉书干瘪无力
榻上之人陡然睁眼,翻身滚向榻内,躲过击。
昏昧光线中,崔玉书双目清明,不似刚被惊醒样子。
“养不熟狼崽子!你果然也要反!”
“本想看您寿终正寝,怪就怪义父不该提她。”
萧绝挥毫再刺,崔玉书抄起枕下匕首格挡,窗外道春雷炸响,床铺被褥已被二人戳出无数破洞。
萧绝很少回忆起她,他被崔玉书从乱葬岗里刨出来带回不至峰后,就将她彻底封存起来。
如今被崔玉书重新剜出来,依旧鲜血淋漓、狰狞可怖。
萧绝赤身裸体走进内殿,新鲜鞭痕渗出血珠沿着富有力量感身体向下,淌过修长双腿,最终在地板上印下个个轻浅血脚印。
崔玉书已褪去外衫,解开发带,侧身瞥见萧绝脸沉郁站在屋内,挑眉道:“不过才出去几天,就全然忘规矩吗?”
萧绝阴恻恻盯着他侧影看片刻,才跪下去:“记起来。”
鞭,抽在萧绝肩膀上。
萧绝咬牙,哑声道:“萧绝不敢。”
“当真不敢?”崔玉书咯咯笑起来,眼尾皱纹如枯木皮皴裂难堪,“绝儿当年不过羸弱少年,就敢亲手杀死自己母亲。老夫怎知自己不会步她后尘,死在你手中?”
异色双瞳蓦得缩紧,萧绝又挨下鞭,这次他没忍住,闷哼出声。
崔玉书对他示弱很满意,挥手又抽几鞭,觉得疲乏后,便挥袖袍,道:“过来,伺候老夫安寝。”
崔玉书虽然年迈,体力不济,但萧绝功夫招式都是他传授,萧绝每次攻击和防守,他再熟悉不过。因而数十回合下来,萧绝也仅是伤他几处皮肉。
更重要是,那支狼毫已被削断。
“废物!”崔玉书啐道,“想取老夫首级,你再练十年也未必可成!”
萧绝翻身下床,顺手扯过件外衫披上,又从屏风后抽出柄短剑,旋身刺向崔玉书命门。
屋外狂风大作,竟将紧闭轩窗吹开扇,疾风骤雨扑进殿内,令人难以视物。
崔玉书坐在榻上,冲他挥挥手:“到窗下去,跪到子时叫醒。”
萧绝便膝行到窗边,背对着床榻,跪得笔直。
窗外天色渐暗,银勾弯月斜至山头时,萧绝才侧眸望床榻方向眼。
呼吸沉而平稳,应当是睡熟。
他悄然起身,从窗下桌案拿起支狼毫握在手中,踮脚行至榻边,狼毫灌注内力挥下,直插崔玉书咽喉。
他率先朝内殿走去,萧绝跪在原地,盯着那抹清瘦身影,握紧拳缝间滴答滴答有鲜血流出。
“绝儿,还磨蹭什?”崔玉书在内殿叫他,萧绝有瞬恍惚。
——还磨蹭什!赶紧动手!你不必怕死后化作厉鬼纠缠于你,只盼着早日投胎转世,再也不要跟你这等怪物扯上关系。
那个女人临死前,也是这般催促他。
她恨他入骨,从不肯让他唤声“娘亲”,就连她死,也要让他双手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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