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旁边内侍便已高声禀告。皇帝声宣,苏晏只得硬着头皮进殿门,叩头行礼。
虽说他来到这个朝代业已半年,却始终不习惯像古人那般行双膝跪礼,就等着皇帝快点叫他平身。
没料到景隆帝面沉如水,也不开口,只拿双狭长眼睛黑凉凉地看着他。
如当头洒下场峭寒秋雨,苏晏刹时汗毛尽竖:这眼神也太碜人!难道他在什地方又触怒天威?连皇亲国戚、内阁大臣都被丢进大牢,他个微不足道贡士,不知道会如何处置。
印象中这个朝代刑罚严峻,什“枭令、秤竿、刷洗”,还有曾经招待过不少忠臣和*臣大名鼎
苏晏惊得忘记动弹,见太子拼命朝他使眼色呶嘴巴,几乎要挪过来用脚尖踹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待在个不该待地方,忙从御阶上爬起来,抖抖衣袍躲进人群里。
景隆帝颊上肌肉微微,“身为臣子,御前如此行失礼,你们眼中还有朕这个皇帝吗?来人,将此二人并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处置!”
说罢怫然甩袖而去,丢下句:“殿试延期,另行择日,退朝!”
*员和贡士们窃窃私语、摇头叹息地退去。苏晏慢腾腾尾随在后,没想到自己就这莫名其妙地逃过劫,像是看部情节跌宕起伏电影。
猜中故事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古代朝廷,果然很牛很强大。
拖拽劝架者有之,惊慌避让、惟恐殃及池鱼者亦有之。
苏晏瞪圆双眼,心底大呼:太神奇,太彪悍!原来这才是古代朝堂真实面目,板砖与拳头齐飞,唾沫共虚汗色。
殊不知像这样全武行,可是几十年也难得见上回。
李尚书毕竟人老体衰,脚软被奉安侯推倒在丹犀边上,恰巧将铜鹤细细颈子撞得断成两截,便顺手操起酷似武汉鸭脖那头,用力朝奉安侯掷去。
奉安侯矮身躲过去。
正浮想联翩,忽然个着葵花团领衫内侍从后面追上来,对他道:“苏贡士,太子殿下召你前去华盖殿晋见。”
那个小鬼找他?该不会是要秋后算总帐吧?
他忐忑地随内侍来到华盖殿,刚走近槅扇门,便听得殿内个嘶哑少年声音狂笑不止,断断续续地道:“您是没看清奉安侯脸色,可好笑,像头尥蹶子老公骡……还有李太傅那跤跌,出殿时扶着腰直哼哼,这下父皇耳边至少能清净半个月……”
另个淳和贵气声音道:“胡闹,李尚书是内阁首辅,又是太子太傅,哪有学生取笑老师道理。”
苏晏听得怔,心道不是太子要见他,怎皇帝也在?景隆帝方才在大殿之上还勃然震怒,转眼间与太子谈话就和风旭日,看来这个据说出生就被封为储君朱贺霖,着实很受他老爹宠爱。
苏晏正好处于他后方,猝然见暗器兜面飞来,慌乱中两腿绊,四仰八叉摔在御座前台阶上,抬头正好对上景隆帝青寒如铁脸。
俯仰,四目相对。阵小冷风飕飕地吹过苏晏后颈……
铜鹤头落在皇帝脚边,骨碌碌地滚动……
景隆帝重重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厉声道:“你们好大胆!”
这声厉喝如雷霆震怒,整个大殿骤然安静,李卫二臣保持着扯打姿势怔在那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