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在槛窗内窥见,几乎要拔剑而起,但又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登徒浪子,而是天子胞弟,当朝王爷。若是杀伤豫王,他自己倒是无所畏惧,鱼入海鸟入林,天下之大哪里不能藏身。可苏晏是朝中*员,势必被连累得丢官,甚至丢性命。
除非苏晏向他呼救,否则他不会当场出手。
倘若苏晏想要事后刺杀豫王,那他便等到大仇得报,接下这桩免费生意,算是报答救命之恩,此后两不相欠。
然而苏晏并未借助他人之手,只凭手中板棋盘,生生吓退豫王。
这少年*员样貌昳丽风流,言语八面玲珑,体内却藏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刚烈骨气,正如他在朝堂上甘冒奇险弹劾国戚般,值得敬佩——吴名如是想。
“哎,说句话嘛!只要你每天陪聊会儿天,这段时间住宿费、医药费就全免。”
吴名知道苏晏只是拿他消遣时间,满足自己好奇心,并不是真想打探他安身立命手段与隐私,且也是站在与奉安侯敌对面,故而格外容忍,没拔剑让他闭嘴。
被缠得不行,就“嗯、唔”地敷衍两声。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武侠梦,苏晏又不知足地追问:“你身手如何,能否教几招?就那种不需要内力、关键时刻又能伤敌于无形招数……”
吴名无奈地开口:“有。”
于涌呆滞片刻,神情痛苦挣扎,最后伏地大哭-
卧床修养月余,苏晏身上杖伤渐次好转,日常行止已无大碍。豫王送滇药十分管用,残留疤痕变得浅淡,再过阵子想必就完全消。
吴名伤比他重得多,但因体质强韧又身负内功,痊愈速度却比他快。十余日便可下床走动,自个儿把碍事绷带拆。
苏晏那下才看清,对方是个二十出头青年,身形劲瘦,个头不算高,目测过去米七五左右。五官端正坚毅,目光却冷锐阴暗,像黑暗中蓄势待发尖刺,又像沸腾后归于死寂沼泽,使得称不上英俊长相极具辨识度。
吴名沉默寡言,除同室那天夜里,向他吐露过行刺内情之外,天说不上五句话。吃饭、用药、打坐、睡觉,日常行为规律且枯燥,只求用最快时间养好伤,手刃杀亲仇人,有如被刻骨之恨画地为牢囚徒。
要是苏晏能听到杀手此刻心声,定会拍桌大叫:那种情况下能不反抗吗,
“真有啊?!”苏晏大喜,“是什招数,教教!”
“叫‘白日做梦’。”
苏晏:“……”
好吧,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宝剑锋从磨砺出,道理他都懂。就他如今这副身子骨,整个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每日能坚持跑跑步,做做俯卧撑和引体向上,就已经够不容易,先把体质练上去再说吧。
吴名见苏晏露出沮丧之色,不知怎就想起前些日子,院中桃花树下幕。
同样在养伤苏晏闲得无聊,忍不住想逗他说话。
“你真是个杀手?杀个人得付多少银子呀,客户又是怎联系到你?”
“你们杀手有没有组织或者帮会,比方说青衣楼啊、幽灵山庄啊……”
“江湖上有没有十大杀手排行榜?你排第几位?”
“你武器就是剑吗?应该还有后手和底牌吧,什奇诡兵器或者师门秘术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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