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险些脱靴子砸他,心想这个疏枝大叶货色,怎看也不像是凶手啊。
可昨夜云洗所见,又确可疑。
这其中有什内幕?不如今夜就去南墙根林子里,挖挖那个埋东西坑,看里面究竟为何物。
云洗正想伸手扶他,崔锦屏身影出现在转角处,喝得脸微醺。
看见他们,崔锦屏有些吃惊,问道:“你二人缘何在此?”
苏晏忍痛笑道:“本想来找你手谈,不知你还没回房,倒把自家脚扭。他……他许是散步经过吧。”
云洗由来孤冷,是冰雕雪砌个人形,更别指望他开口解释。
崔锦屏带点狐疑与排斥地看他。云洗并未回应,径自走。
大半个殿,应该是听不见吧?
“夜半偶醒,听见窗外院中小径上行路淅索之声,时生疑便起身出门,尾随而去。”
“是崔锦屏?”苏晏问。
云洗点头,“跟随他,进入南墙根附近林子里,见他用宫人料理花木铲子挖个坑,埋进去包物件,随即将坑匆忙填平,撒几把落叶,又原路返回。那时就觉得古怪,待他走后,本想挖开那个坑瞧瞧。但来他把花铲带走,腐泥烂叶,不好徒手去挖;二来倘若他只是处理个人秽物,或者有什怪癖,喜欢到处私藏钱财之类,去擅动,于礼不合。故而也折返,回屋就寝。今日早,便把靴子交予宫人拿去清洗。”
“明白,你为何今日又忽然怀疑起他。”苏晏将皂靴放回地板,“正是因为这双没有清洗靴子。若他心里没鬼,今早也该同样将靴子交予宫人,可他却没有,而是藏进床底,又使人去拿双新靴来穿。”
崔锦屏又转头看苏晏,揶揄道:“说清河兄,你和他个‘挽大厦于将倾’,个‘江南无所有,聊赠汤包’,该不会互相看对眼,打算在这人来人往走廊做点什吧?”
苏晏啐他:“做什?两个大男人能做什!”
崔锦屏哈哈大笑:“你是惯识风月人,倒来问。前两日去胭脂胡同喝酒,那名妓阮红蕉不好好伺候金科状元,倒门心思缠问,同榜二甲第七做什大官,怎就不来呢!”
苏晏也笑:“只是识得,又不是做得。大铭律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屏山兄喝喝花酒也就罢,可千万别犯律。”
崔锦屏又逗他:“律法只禁宿娼,没禁宿小倌,要不你去隔壁长春院试试?据说环肥燕瘦、春兰秋菊什风格都有,省得被个冰山脸子糊眼。对,你要中意冷脸,也有,花名叫‘竹中君’,听就特别高洁,想必你会喜欢。”
“因此不得不怀疑,他昨夜挖坑埋起来,究竟是什?”云洗垂目看靴,眉间微皱,似乎对心中猜疑也并不乐见。
苏晏忽然道:“时间差不多!”他俯身又将皂靴丢进床底靠墙处,对云洗说:“们快走,换个地方继续说。”
两人最后环顾圈,确定物件摆设都恢复原样,便离开崔锦屏屋子,关好房门。
在步廊上走得有点急,苏晏原本就没好彻底脚踝不慎又扭下,疼得龇牙咧嘴。他手扶廊柱,想等这阵疼劲过去。云洗不见他跟上,回头看,又折回来,问:“伤到脚?”
苏晏连连摆手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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