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喜闻知十,答:“未时三刻。苏少卿在午时半来此候驾,等半个多时辰,在椅子上睡着。”
“睡着?”
“是。大约今日被敬不少寿酒,酒劲上头,醉得厉害,奴婢怎都唤不醒他,斗胆让小们将他扶去后殿躺着。”蓝喜说着,不轻不重甩自己两记耳光,“奴婢怎能自作主张!那可是龙榻,是什人都能躺?奴婢万不该想起,他前几月在御书房侍奉时倦极而睡,皇爷着奴婢将他安置在榻上,以为这回也照旧——此时彼时,皇爷这不还没下令嘛!奴婢万死,这便去拽他起来。”
蓝喜急巴巴往寝殿走,皇帝在他身后猛地提声:“等等!”
他脚步立时停住,又听皇帝声音恢复平静容与,“你们在外面候着,朕进去瞧瞧。”
是天水香吧?醉酒之人不合用……”
天水香,取“天生水”之意,由沉香、茱萸、苏合香、琥珀、桂皮、干姜等六味香料,佐以蜂蜜、黑豆汤,碾粉焙干制成。因其六味香品都能入肾,肾水旺可滋命门之火,水火相济则为男子益精补气,用之可得大裨益,故而也被称为“帐中香”。用时只点要小心,不可与酒气混合,否则两相催发,壮阳良品便成催情*药,极易乱性。
“合不合用,不是们这些奴婢说算。”蓝喜走到殿门,用拂尘柄戳下多桂儿额角,“所以你呀,永远只能是个毛崽子。”
苏晏朦胧中似醒非醒,只觉遍体燥热,紧窄衣衫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他感觉自己躺在床榻上,以为是在家里,便伸手撕扯肋下带结,把外袍掀开,想脱掉又睁不开眼,胡乱拽几下,继而解开中单系带,上身这才舒服些。
蓝喜低头诺声,嘴角轻扬。
皇帝走进寝殿,空气中浮动暗香拂面而来。这气味馥而不腻,余韵悠长,他时没闻出究竟是什香,只当御用监又换新香方。
纱幔半垂龙榻边沿,探出半截冰琢雪砌手臂,指尖如午夜昙花似微垂着,在映入皇帝眼帘刹那间,倏然拨动他心弦。
皇帝脚步轻悄地上前,见少年*员手搭床沿,半侧俯卧,袭浓丽红袍凌乱地搭在身上,赤裸双足从袍下探出,脚踝曲线玲珑。
袍子滑落肩头,是红浪中耸起圆润山丘,连着清瘦颈窝。小片白玉似胸膛,散漫衣襟掩不住,耀人眼目地剥露出来,连带着对其余未曾见光肌肤遐想,明月般皎洁,惊雷般灿烂,在皇帝眼前炸开。
脚底仿佛生两盆炭火,他曲起双脚相互磨蹭,把白绫软袜也蹭掉,这才翻个身,半趴着继续睡。
热融融温泉水包裹着他,荡漾出股随波漂流、物两忘般惬意,但又热得有些过头,在骨缝里燃起星星点点火苗,随着血流游走全身。他迷蒙不自觉地将脸颊贴在微凉玉簟,汲取些儿清凉,然而那只是杯水车薪。
他在水里,却依然是条渴水之鱼,翕动着嘴唇,迫切地想要衔取点什。身体每下挪动与磨蹭,都只能引出更多火苗簇聚攒动……
忽然前额凉,他无意识地追逐着那股凉意,转脸将嘴唇迎上去-
景隆帝从慈宁宫返驾,半途耽搁段时间,回到养心殿,见正殿无人,便问侍立蓝喜:“什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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