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苏晏不吭声,皇帝淡淡笑:“你不敢说。也是,你这聪明,知道什可以追根究底,什要装聋作哑。但是苏晏,朕要告诉你——
“朕从未把你放在秤盘上称斤轮两,也从未将你当做枚
太子巴不得快点从御书房溜走,又舍不得苏晏,擦身而过时,迅速附耳叮嘱声:“完事来东宫找!”又瞪眼面带揶揄笑意豫王,这才走。
苏晏在御前不敢造次,只当没听见太子命令,鼻观眼眼观心,垂手站着。
景隆帝起身从桌案后踱过来,负手站在苏晏面前,问:“豫王与太子所言,可属实?”
“……属实。”
苏晏用余光窥窥天子八风不动脸色,补充句:“基本上。”
爷安危?他自己引来刺客,连累儿臣满身脏污不说,更受大惊吓……对,他还故意弄伤四王叔手!还没追究他罪过呢,他倒还有脸恶人先告状!要是比谁骂人骂得厉害,谁就有理,那今儿也写弹劾折子骂奉安侯,他要几本,就写几本!”
“胡闹!身为储君,写什奏折弹劾臣子?”皇帝申斥道,又无奈地摇摇头,“你念这多年书,遇事还只会胡搅蛮缠,点章法都没有,叫朕日后怎放心……罢,从明日起,你课程增加项,每晚酉时到戌时,来养心殿跟朕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如同五雷轰顶,太子愣在当场。上午习文,下午学武,本来就嫌学业重、玩乐时间少,如今又加晚课,还要不要活!他欲哭无泪,心底叫苦不迭:清河啊清河,为你,小爷可是做大牺牲!今后你要再放鸽子,那真是……天理难容!
皇帝看太子脸色,便知道他心里在抱怨什,不由头疼地揉揉眉心。
豫王悠然想:鳏夫养娇儿,能不呕心沥血?
皇帝轻叹口气:“密室之内唯有你二人,所言天知地知,你知知,只管放心说真话。杀奉安侯刺客,是否受你指使?”
苏晏理直气壮答:“不是!但那名刺客,与臣确有过数面之缘。奉安侯*杀他姐姐,害他家破人亡,他要去报血海深仇,也是情理之中。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是不是,觉得朕明知奉安侯欺凌百姓、多行不义,仍因他国戚身份而包庇他?”皇帝又问。
苏晏不假思索道:“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朕玩弄权术,将这些国戚勋贵、文官武将、宦官和锦衣卫放在秤盘之上,将他们像秤砣似拨来拨去,好稳固君权,维持朝堂诸般势力平衡?”
紧接着又想到,自己膝下也有个刚会走路幼子,还有个御旨赐婚王妃。
王妃算准受孕期来睡他,睡过次便有身孕,生完世子大笑三声:“尘缘已!”甫出月子,就换身道士衣袍,抛夫弃子说要去修仙,也不知去哪座山头参悟“金丹大道”,至今杳无音信……
被和离失婚男子,名声还不如鳏夫呢!
这想,笑意也隐没,豫王脸色阴郁地看着站在殿中苏晏,心道:也不知他喜不喜欢小孩子?看他对待朱贺霖耐心程度,应该是喜欢吧。
皇帝瞥眼,发现连自家弟弟也开始魂不守舍,越发头疼,挥手道:“都说完?说完就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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