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心中恨极,挥鞭狠狠抽在石碑上,马鞭灌注内劲,竟将坚硬花岗岩抽得崩裂角。他万分不甘地盯着愈行愈远马车,咬牙道:“没想回边关军镇!没想再领兵!只想给他送个行,见上面,这都不行吗?!”
“可是王爷,皇上不会管这许多,他只知道,您违背当年誓言,擅自越界离开京畿!”
“那他可还记得对发下誓言!”豫王咆哮着,几乎要目眦尽裂,从眼角滚下血泪来,“庚辰年边堡之乱,为他挡戟,险些丧命时,他是怎发誓?他求别死,说只要能活下来,天下与共治之!然后呢,他做到吗?没有!非但没有,他还夺兵权,把困在京城……整整十年!
十年啊韩奔!从满腔热血十八岁,到如今将近而立,大好
苏晏忍不住眼眶发热,喃喃地给出回答:“好。”
驿丞把勘合好符契交予苏晏。苏晏用袖子抹把脸,接过来,拖着脚步上马车,吩咐:“出发吧。”
两辆马车在缇骑护卫下,继续前行-
五里驿外道路旁立着块巨大石碑,碑上龙飞凤舞篆刻着四个大字:“京畿重地”。
豫王在石碑前勒马,望着官道远处遥遥可见马车与缇骑,脸色沉郁。
封。”
苏晏点头说:“好。”
朱贺霖想想,又说:“就算你无事可奏,不给父皇写信,也得给写,写什内容都行。”
苏晏笑着点头:“好。”
朱贺霖还想再交代些什,苏晏曲指敲下他脑门:“再说下去,天都要黑,还走不走?啰嗦鬼。”朱贺霖把抓住这根犯上指头,在嘴里不轻不重地咬口,“小爷才不是啰嗦鬼,你是吝啬鬼,舍不得在这里多费点口舌。”
王府侍卫从后方追上来,为首喘气道:“赶不上,王爷……回去吧。”
豫王冷声道:“不过箭之地,策马须臾便至,如何赶不上?”他扬起马鞭,鞭梢却被人紧紧拽住,当即横眉厉喝:“大胆!还不给孤放手!”
侍卫统领翻身滚落,跪拦在他马头前方,恳求:“回去吧,王爷!您忘十年前,皇上立下这块界碑时,说过什?”
豫王面寒如霜,从齿缝里字字挤出:“不、可、越、界、半、步!”
侍卫统领叩头道:“殿下万万以自身为重,切莫因时冲动害自己啊!”
苏晏故作嫌弃地抽出手指,在他衣襟上揩来揩去。朱贺霖气哼哼道:“好哇,你还敢嫌口水!”说着上前兜住苏晏后脑勺,在他脸颊鼻尖嘴唇上通乱舔。苏晏抬袖擦湿哒哒脸,笑骂:“小狗样!不跟你戏耍,要走啦!”
朱贺霖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说:“那要先走,先回宫去。不要看你背影,你看吧!”
他牵着苏晏手,推门出屋子,走到前院门口,解开系在石桩上缰绳翻身上马,扭头道:“走!你好好看着,记住样子。”随即扬鞭策马,驰出驿站。
苏晏站在原地,看朱贺霖逐渐远去背影。马蹄在黄土路上扬起烟尘,离愁似笼罩在两人之间。
那个天之骄子最后远得只剩个小点,是心口痣般点猩红,耳畔仿佛仍萦绕着对方恳求:“你再给些时间,你再多等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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