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地又瞧
眼树枝上烤成金黄
兔肉，回过头对高朔说：“过山西，再往西南方向走，就是陕西吧？”
“对。”高朔用手指在地图黄河上划，“咱们从这里渡河，进入陕西司。走路要尽量远离长城，以防北敌滋扰，差不多半个月，也就到延安府。”
苏晏颔首，注视着地图上京城，忍不住问出深埋心底疑虑：“高朔，你……”
他略迟疑，探身挨近对方，压低声量：“你是不是沈佥事授意而来？其他十九名侍卫呢？”
高朔见张雪白面庞蓦然靠近，火光中越发显得眉目深艳，子夜昙花似清丽夺人，心脏禁不住漏跳半拍，下意识向后避开，
“他要
名字、封号、藩地、军队……拿去就拿去吧，又不是非得和他死争！”
虽然想起豫王仍心怀怨怒，但也觉得对方下场和处境确有些悲凉。苏晏慢慢叹口气，轻声说：“应该。军权在握亲王，无论放在哪朝哪代，即使再贤明帝王，也不得不提防他们拥兵自重。哪怕他们没有反意，也难保手下不生异心，效那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举。
“皇爷眼光长远，为江山社稷稳定，提前拔除这些隐患。”
——但也牺牲豫王抱负和自由。
说不清孰对孰错，只能说，各自立场不同。
“出京师往西，便是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简称山西司。大人请看，这里是大同府，靠近长城……”
当夜因为错过宿头，侍卫们在野地驻扎点外围成圈，各自搭帐篷，喂马、歇息。
篝火旁，高朔坐在大石头上，手持张大铭疆域图，指给苏晏看。
作为个“好读书，不求甚解”现代人，苏晏能把世界地图五大洲轮廓勾画得七七八八，却对铭代各时期疆域和行政区划窍不通，甚至不知道当下级行政单位不是“省”，而是“司”。
好在高朔作为锦衣卫密探，对此如指掌，在他询问前往陕西路线时，将随身携带地图取出，为他详细讲解。
荆红追对国家政事不感兴趣，正用篝火烤只抓来野兔，余光瞥见苏晏表情凝郁，冷不丁打岔：“大人要胡椒
？”
苏晏怔，转头见油脂滴在火堆上滋滋作响，嗅到空气中浓郁肉香，心情不由好转，笑道：“当然要。将胡椒碾碎，与盐末调成椒盐使用。”
“孜然呢？”
“也要，碾成粉，多撒点。”
荆红追将两大包胡椒与孜然拢在掌心，内力微运，香料便尽数碎作齑粉，外裹牛皮纸分毫未损，这份精湛武艺与入微控制力，令苏晏叹为观止。
“大同？可是九边之？”苏晏这个地名挺有印象。大铭为抵御鞑靼等北夷，沿着长城边线，设置九个军事重镇加强防御，俗称“九边”。不过他只记得辽东、宁夏和大同三个。
高朔点头：“对。大同军镇下辖八卫、七所、五百八十三堡，就在大同府。”
苏晏指着地图上，大同府旁边“代”字，问：“什意思？”
“这里曾是代王藩地。哦，如今改叫豫王。不过封号虽改，人也置留在京，藩地却没有撤，只是换镇边将领，把原本代王统领靖北军也打散，编入各个卫所。”高朔道。
苏晏沉默。梧桐水榭时，豫王含屈饮恨话语萦绕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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