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近来官不得人,马政废弛殆尽。今特命尔前去彼处,督同行太仆寺、苑监寺官专理马政。”苏晏在这里停停。
陆安杲抬眼看他,面上颇有得色:你看,朝廷就命你专理马政,谁给你权力手伸那长?
苏晏微微笑,继续念道:“除马政外,吏治、边军、安防、农商等应涉及,若有不得理处,亦由尔便宜行事,全权节制。巡抚、巡按等衙门不得干预尔职。陕西都、布、按三司以下*员,唯尔所统,俱听尔约束委用。钦此钦遵。”
他每念句,陆安杲脸色就白三分,待听到“唯
周知府又开始“嗯唔哎”,陆御史用杯盖撇着茶沫,下巴抬得老高。
“三人投票,两人赞同,按理说再怎反对也没用。”苏晏遗憾叹口气,话锋陡然转,“不过,这里却不止三个人。在表态之前,还是先听听那位说法罢。”
周知府左右看:“那位是哪位?”
陆安杲冷嗤:“故弄玄虚!”
苏晏从宽大官服袍袖中,抽出个黄帛卷轴,正容峻声:“圣旨在此,请两位大人聆听圣训!”
范围之事,本官职责在身,全权做主,你苏清河不得干涉。而养马之事,你自去管,爱怎折腾怎折腾,不管。”
此番话实在是倨傲强势,冲得可以,还把苏晏这巡抚御史贬低成养马官。
苏晏却不立刻发怒,转而问周之道:“陆御史意见,知府大人以为如何?”
周知府吃不透新来苏御史底细——看着过于年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但说起话来又声东击西,叫人摸不清套路。
他在京官中亦有关系,听其中个语带嘲讽:今年恩科有位新贵,颇得圣眷,太子与豫亲王也喜欢他。其人很会蹦跶,在京城咬这个咬那个,落下地鸡毛,结果不止搭上锦衣卫指挥使条命,还把国戚侯爵也整个半死。若是他去陕西,周大人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被他咬。
陆安杲手抖,茶杯险些坠地,滚烫茶水泼到大腿上,烫得他跳起来,忙不迭把茶杯往桌面搁。
那厢,周知府对此反倒有所意料,整整官服下摆,朝苏晏手中圣旨跪下。
陆御史也只好跪下。苏晏用足尖踢踢他膝盖:“跪歪啦,陆兄!这道敕谕不是给你们,是给。又不是宣旨太监,跪做什。朝东北紫禁城方向跪呀!”
陆御史咬牙,挪动膝盖,转身向东北,震声道:“臣陆安杲聆听圣训!”
“臣周之道聆听圣训。”
又听另个赞口不绝:今年恩科有位才子,以官微年少之躯,怒敲登闻鼓,勇闯奉天门,面斥权贵*臣,列其十二大罪,呈其如山铁证,最终替恩师洗冤昭雪,使权*伏法。实乃贞臣风骨,清流楷模!若是他去陕西,周大人你不妨多多结交,此子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周知府面对截然相反评价,不知该听谁好,最后决定走步看步,多听少发表意见。
见苏晏问到自己,周知府抚须说个千古名句:“嗯……唔……哎。”
陆安杲暗恼,用眼神瞟周知府,示意他别和稀泥,勇敢站出来为真理呐喊。周知府被他逼得没奈何,斟酌后开口:“苏御史你看,陆御史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苏晏打断道:“知府大人意思是赞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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