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做梦般,豫王忽然想起端午那日,在东苑林中精舍里,自己曾对叶东楼说过句话:
“这天底下好事,总不会被个人占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
他当时没说出最后半句话,因为那个念头模糊且遥不可及,在脑海中不过闪而逝。
但现在,他终于可以很清晰地把这句话说完:
“除真龙天子,无人可以从心所愿。”
出言无状。”
豫王挑起嘴角,脸色难看地笑笑:“是臣弟失礼,望皇兄恕罪。”
皇帝从他掌心中掏出鸟尸,往笼子里扔,“鸟不会说话,不通感情,被抢来卖去也无知无觉,但人不是。
“栩竟,你要牢牢记住,如果朕心爱是只鸟儿,朕会打开笼门放它飞走,并且斩断任何只,把箭矢或罗网对准它手,无论这只手是想伤害它,还是想捕获它。
“它可以停留在任何地方,亭台楼阁、山林水渚,金琉璃顶或是野芦苇丛,当然最好是朕膝盖上,但切都得是它自愿,明白?”
皇帝丢下最后句话,负手走。
豫王看着明黄龙袍背影,心寒至极。
为帝位稳固、社稷安宁,皇兄牺牲他心愿、抱负与自由。哪怕再不甘愿,再满腹怨言,他也忍,忍就是十年。界碑之约后,他再也没有踏出京畿步。
这是十年来,他唯次向皇兄恳求,甚至没有求赐与,只求对方不要阻拦,却仍然只得到个冷漠背影,作为至尊者不屑顾回答。
——是不是只有成为至尊者,才不必忍受这种被时刻拿捏屈辱,才能得到渴求自由与心爱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