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没奈何,只好老实交代:“大腿疼,看看情况。”
荆红追怔,脸红耳热地松手,背过身去,朝道路方向挡挡。
苏晏脱下长裤看,大
本来他想买辆马车给苏大人乘坐。但马车速度慢,且这带官道路况极差,苏晏估摸自己能把胃袋颠出来,只好作罢,觉得骑马还轻快些。
前两天还好,到第三天,娇生惯养后遗症出来。
常年骑马人,大腿内侧都有层茧子,而苏晏全身皮肤白且薄,几乎能看清皮下青红色细小血管,髀肉哪里经得起马鞍时时刻刻摩擦,火辣辣地作痛。
他不愿显出示弱与矫情之态,咬牙强忍,忍不住,就瞎念几句混搭歪诗,转移注意力。
眼下听“快马加鞭”,头皮发麻,那口意气下没撑住,虚声道:“阿追吃不消,要下马歇歇。”
荆红追听得耳根发热,不自觉地看向苏晏身上青衫,脑中万千绮念凌乱飘忽,又被理智狠狠压下,嘴里安慰道:“知道大人这路奔波辛苦,每日赶路枯燥无聊。好在此地离灵州已经不远,快马加鞭话,两三日就能抵达。”
苏晏听到“快马加鞭”四字,腿根更痛。
离开横凉子镇后,他们手中没有地图,面问路,面辗转,好容易在天黑前进入定边城。
荆红追把他安顿在客栈,交代句“大人先休息,属下去去就来”,便要出门。
苏晏猜他是要去弄盘缠,忙叫:“别去杀人。”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自挂东南枝。”
“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垂死病中惊坐起,转头自挂东南枝。”
“人生自古谁无死,还得自挂东南枝。”
“大人这是——真是——”荆红追忍笑道,“好文采。”
荆红追以为他中暑,赶紧给扶下马。
刚好附近有道小溪穿桥而过,桥是拼凑木板桥,涓流在乱石间也细得十分寒碜,但好歹算是清澈。苏晏摘下斗笠放在溪边石块上,只觉两腿打颤,坐不是站不是,左右看看无人,蹬掉鞋履开始脱长裤。
荆红追惊道:“大人!”下意识地抓住他裤腰带。
苏晏拍下他手背,“拽什,周围没人。再说,里面不还有短裤,又不遛鸟。”
荆红追不肯撒手:“大人要做什?!”
荆红追失笑:“晓得,现在是大人侍卫,不是杀手。”
苏晏又说:“也别打劫好人家。”
“属下只取不义之财,大人若是不放心,会记下哪门哪户,将来把钱还上。”
苏晏想想事急从权,也没有更好办法,于是同意他去。
荆红追夜之间弄到百余两银子,都是碎银,还有些铜板,很是够这路花销,次日另买两匹良马。
苏晏摇摇晃晃地骑在马背上,两腿内侧嫩肉在鞍鞯上磨得生疼。他头戴顶大斗笠,斗笠边缘垂下黑色纱幔能挡风沙、遮烈日,颇为实用,奈何造型太娘。
“与本大人有没有文采何干,这是诗词混搭艺术。”他郁闷地长叹口气,在烟尘弥漫黄土路上继续颠簸前行,曼声吟哦——
“廉颇老矣,宛转蛾眉能几时?”
“老夫聊发少年狂,树梨花压海棠。”
“朕为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江州司马青衫湿,从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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