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摇头:“不担心严大人是里通外国*细,却担心你南辕北辙行岔路。所谓‘征马令’分明就是强买强卖令,你麾下*员公然贪污专银、索贿、吃回扣,这事你知道?”
他原本没打算这单刀直入,但是见严城雪,观其言行,发现此人虽然行事阴毒不择手段,却不是矫饰虚伪之人,直接敲山震虎,看看虎反应,或许能收到意外效果。
严城雪果然毫不砌词遮掩,自有套说辞:“战马数量奇缺,骑军操练不起来,不下征马令,如何解
“等下!”霍惇说道,“你自称是御史苏晏,可有凭证?总不能凭你上下牙磕,说是就是吧?”
苏晏心道,若是有文书、圣旨在身,还用得着让阿追背着潜入?你还不得大开营门,客客气气地把迎进来。
但听营门口守卫议论,说有瓦剌*细持械闯入军机重地,想要谋刺边官,驻军正捉拿这批人。他担心阿勒坦因为强行征马事被陷害,且这个罪名足够斩立决,故而即使遗失身份证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先进来看看情势再说。
眼下却万万不能露怯,他淡定道:“有任命文书可以为证,还有御赐敕令,但不会带在身上。霍参军若有疑义,不妨等当下这事处理完,随去客栈取阅。”
他指着坍塌半议事堂,与校场上和兵卒们混战成团阿勒坦,似笑非笑地问:“眼下这局面,二位大人打算如何收场?”
道:“见过严寺卿、霍参军。”
严城雪知道这两人能潜进营堡来,至少其中人是武功高手,估计是那名目光如电侍卫。猜到对方来者不善,他板着脸说:“知道二人身份,以民见官,为何不叩拜?”
少年书生道:“见笑,确是不用拜。是福州府秀才。”
“本官却不是县令。”严城雪讽刺道。这是嘲他,光知道秀才不必叩拜县官,却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少年书生笑笑,继续说:“庚寅科举人。”
严城雪道:“北夷*细,拿下问斩便是。”
“何以证明是*细?”
“持刀擅闯议事堂,不是*细,那就是刺客,样拿下问斩,决不待时。”
苏晏道:“可却听营门口守卫说,是征马官把这些瓦剌人带进去。莫非严大人麾下征马官也是*细?”
严城雪面色透着青白,愈发像具没有人气回魂尸,“这些瓦剌人不配合征马令,寺丞本想与他们当面亲谈,谁料他们包藏祸心,借机闯入议事堂。苏御史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怀疑本官也是*细?”
严城雪面色微变:举人可以称为老爷,有当官资历,即使不当官,也是地方名流。何况这书生年方十六七,若是三年前中举……十三岁神童,如今难道没有官身?
果然又听对方道:“癸巳科二甲进士,御赐庶吉士。”
今年便是癸巳年。严城雪失声道:“今科进士?二甲,是御赐庶吉士,而非选馆,若没记错,只有个人……你是苏十二!”
苏晏带点苦笑:“没想到这个诨名都从京城传到边关之地。”
严城雪冷笑:“大理寺苏少卿声名赫赫,凶焰灼灼,想不听到都难。如今即便贬官外放成苏御史,也依然是行非常人之事,不知又想在这灵州清水营里扳倒哪个倒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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