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横眉怒目:“他害六少爷落水,险些淹死,难道不该打?”
沈晏争辩:“不关事!六哥抢书包爬到假山上,自己失足滑下来落水。还喊人来救他。”
梅花嗤道:“六少爷谁书包都不抢,为何只抢你?定然是你拿话语挑他,把他激怒,再从假山上将他推进水里。寒冬腊月,你分明是想杀人!”
沈晏脸颊刚消下去红痕又浮起来:“你血口喷人!六哥自己跑、自己摔,凭什算在头上?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明明是他什都不懂……”
郑氏被戳痛处,脸色变作铁青,厉喝:“六哥儿身为嫡子不懂,你个上不台盘妾、行院出身娼妇生出小杂种,就懂?”
沈柒抱住他,又愧疚又心疼:“你专心念书,娘就指望你。其他和八妹会料理,不用你操心。”
沈晏点头,挂好书包,从桌面上拿个冷馒头就走。
啃完冷馒头,沈柒去柴房门口劈柴,再摞摞运去厨房。没过多久,便见小丫鬟青杏急匆匆跑来,低声叫道:“大奶奶要对九哥儿动家法,七哥儿快去!”
早年青杏病重被扔出门等死时,是姚氏在沈经历面前说情,又开剂汤药救活她。她对此直心怀感激,暗中没少帮衬他们母子四人。
沈柒听把柴块扔,拎着柴刀就走。
她自忖老蚌生珠无望,对姚氏更是嫉恨,时时要给脸色、扣用度。姚氏与人多说句话,便污她偷汉子,“浪娼妇”“私窠子”地打骂不休。
沈经历中风后,她更是独揽沈府管事权,说不二。不但故意给姚氏摊派繁重绣活与家务,还变着法儿地折磨庶子庶女,有心将他们往死路上逼。
数九寒冬,棉被里没有棉,炭盆里没有炭。三个孩子冻得手脚上都是疮。
沈柒捏着又痒又痛冻疮起身。沈晏也醒,问:“姐姐呢?”
“帮娘干活去。”沈柒把外衣给他穿上。
沈柒眼
院子里早已摆好架势。两排身强体壮仆人站着,个家丁把沈晏瘦小身子强压在雪地,书包也扯坏,书册散地。沈晏挣扎着试图捡书。
郑氏满头珠翠,身着镂金百子千孙大红缎袄,锦绣八团花卉夹褂,颈上宝色十足紫貂皮毛围脖,看着富贵又暖和。她坐在阶上放紫檀木圈椅,身后站七八个随侍丫头,脸色阴沉得像三九天要下刀子。
旁边叫梅花丫头手上捧着根藤条绞成乌溜溜软鞭,足有鸡蛋那粗。
这软鞭可不比普通棍棒,抽下去是要伤筋动骨,手法老道下腕后压压尾,保管皮好好,里面肉全烂掉,包着淤血能疼上个月。
沈柒当即变脸色,冲过去想撞开家丁,被两排仆人拦住,放声大喝:“做什又要打弟弟!”
“也去帮忙。”
“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能帮上什忙,好好念你书。”
沈晏不肯去学堂,噘嘴闹脾气。沈柒哄来哄去,劝不动,火气上来甩他耳光。
手刚挥出去就后悔,半途撤回劲力,但仍来不及。沈晏脸颊上顿时浮起几道指印,红痕宛然,巴掌生生将甜白釉打成唐三彩。沈柒不禁暗自懊恼:下手没个轻重,九弟瓷人样,磕坏再去哪里寻个?
沈晏没哭,捂着脸颊说:“去学堂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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