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再次寒声问:“你是谁?再故弄玄虚,休怪出手无情!”
老叟转身,露出张年迈却不枯槁脸,浓眉豹目,鹰钩鼻很是显眼。
沈柒见这面容,怔之后,在脑海庞大繁杂记忆中迅速搜索出对应画像,失声道:“你是——”
老叟道:“前锦衣卫掌印指挥使、五军都督府总都督——袁斌。”
在南京拖过个春节沈柒,于苏晏身后不远处踌躇——
太子被流放去守陵,虽名分仍在,实已失宠近废,弈者要求他交出敲门礼,也算是基本完成。
他想在离开南京之前,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苏晏面前,用力抱抱他娘子,亲眼看对方惊喜神情,亲耳听对方唤声“七郎”。
——他们分离得实在是太久,从上个春,到这个春。人生如逆旅,又有几个春?
沈柒咬咬牙,从幽暗角落中迈出,刚走几步,便见个身穿布衣短褐、发髻上包着黑头巾老头子,将身拦在他面前。
”
朱贺霖吓大跳,挥手把梨花从他身上甩下去,紧张地给他揉胸顺气:“没事吧,没事吧?”
梨花打个滚起身,因为从未在铲屎官手上受过这般粗,bao对待,气得尾巴连甩,蹿出宫殿。
苏晏好容易缓过口气,觉得命去半条,含泪骂:“这猫他妈比你还沉!”
朱贺霖舍不得他疼,可也舍不得休猫,便讷讷道:“下次你躺下前,记得把它关进猫舍里去。”-
老叟身材干枯瘦小,却如标枪般笔挺,背对着他往巷道中央站,如同铁骑把守着隘口,万夫莫开。
沈柒感觉到股锋刃般锐利威压,将手按在刀柄上,峻声问:“你是何人,为何拦路?”
老叟没有转身,语气生硬地开口:“北镇抚司如今在你手上带着?”
沈柒心底越发凛然,拇指抵在刀镡,随时要拔刀,bao起。
老叟嗤道:“锦衣卫如今,真是蟹不如蟹!连个指挥使都挑不出,似你这般成色,也只能凑合着管个刑狱。”
太子舍仪驾,只带少量宫人与侍卫,怀里抱只狸花猫,身青袍出南京皇宫,踏上前往钟山守陵之途。
按礼在守陵期间,他不能再穿华服,只能穿青、白两色,不能饮酒,不能听歌观舞或者做其他娱乐活动。
他甚至没有带太多日常使用器物,切从简,也没惊动南京*员,队伍在黎明前悄悄离开。
苏晏也换身便服,路相送数十里,直到抵达太子今后居住陵庐,才在他多次劝告下返回城内。
天色阴沉得厉害,眼看又要下雪,苏晏却不打算回空荡荡礼部官署或租房,就这慢吞吞地往集市上走去。他从十指到脚趾尖都冷透,迫切想要喝碗又麻又辣热汤,才能压制住从心窍里冲出来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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