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太后按捺住火气,先从停职两位阁老说起,说皇帝这般手段近乎下作,令臣子们鄙夷与心寒。
景隆帝挨责诘也面不改色,淡淡道:“此事,朕应对与处理之道确不够光明磊落,但也是不得以为之。朕曾给过他们多次机会,希望他们幡然悔悟、回头是岸,可惜,是他们辜负朕,并非朕辜负他们。”
太后怒道:“他们就算举动激烈些,也是出于忧国忧民之心。皇帝不由分说将朝廷命官刑拷刑拷、杖毙杖毙、削职削职,如此,bao虐妄为,如何使天下臣民人心归服?”
皇帝笑笑:“母后以‘,bao虐妄为’词见责儿臣,与那些朝臣以‘,bao虐妄为’词弹劾太子,简直如出辙。这令儿臣觉得,立贺霖为太子确是颇为正确选择,至少子类其父。”
太后脸色下白:“你、你这是在责詈母后?隚儿……从小到大,你都是最孝顺、最不让母后操心孩子,而今年近不惑,你却反常态,对待母后这般不孝不敬……”
来儿臣左思右想,觉得母后所言十分在理,于是便打算再多立几个侧妃,开枝散叶什……这些日子,儿臣就光忙着这事儿,没空理会朝堂上那些狗屁倒灶玩意儿。”
……开枝散叶,当然是对,至于是真还是借口,太后总不好在这个关键档口,让豫王把准备挑选那些女子都叫过来对证,她也顾不过来。只好沉着脸骂:“那是朝堂政事,什叫‘狗屁倒灶玩意儿’?你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唉,是做什孽,生个两个都是不让舒心货色!”
豫王不忿道:“听母后意思,是皇兄惹怒你?堂堂国之君,连孝道都不顾,如何做臣民楷模?不行,儿臣要替母后去质问他!母后你等着,儿臣这便去替母后出气。”
说着他霍然起身,抖抖袍摆上灰尘印子,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门。
太后望着小儿子气宇轩昂背影,张张嘴,终究是没出声叫住他——她琢磨出味儿,无论豫王知不知情,在这件事上,他摆明是不想管,连沾手都不愿沾。
景隆帝见她哽咽落泪,皱眉叹口气,跪地请罪:“儿臣失言,请母后息怒。”
太后没让他起身,语气更重几分:“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无视公义人心,意孤行……”
在训诫声中,景隆帝攥着袍角手指越来越紧,额上冷汗渗出,脸色也逐渐泛青,勉强开口:“母后,儿臣有些不适,容先告退,稍适歇息之后再来问安。”
太后被他打断,怒而反笑:“你还想玩‘避之不见’把戏?皇宫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是亲儿子,是
时间,太后生出众叛亲离痛楚与悲哀,甚至真有瞬间心想投缳自尽得!
可心灰意冷只持续短短瞬。多年后宫之争,生死浮沉,已将她心性打磨得足够坚韧。皇帝能避得她时,避不世,她总能找到机会把人堵在当场。
这个机会,终于在“跪门案”第四天,君臣之间战斗胜负已定后,以种令她始料未及方式到来。
——太后凤驾守在下朝后宫道,亲自堵住皇帝龙辇。
皇帝无奈之下,只能恭敬行礼,接着遵从母后要求,侍奉她回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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