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能!”他将皇帝掌心放在自己额头上,发誓般沉声道,“儿臣定尽心竭力,必不使父皇蒙羞。”
皇帝神情这才缓和下来,揉摩着他头顶,像他幼年时那样:“十七岁,披肩发可以梳起来,扎个全髻,会显得老成些。”
朱贺霖用力点头。
“朕在你母后走后,又与宫妃生三个孩子——两个双生公主、个皇子,你是不是心里直都很不舒服?”
朱贺霖摇头,犹豫下,又微微点头。
认!这就把陈老和阿追叫进来,绑着你、药翻你,也要给你动这个手术!”
皇帝长长地叹口气,在他想要抽身而去时,扯住他衣袖:“再等下,不差这会儿……你去吩咐宫人,把太子叫进来。有要紧话嘱咐他。”
苏晏见皇帝松口,算是同意,便整理下衣襟,擦着泪走出寝殿殿门,去吩咐宫人。
须臾,朱贺霖脚步匆匆地赶来。苏晏已经擦干净泪痕,但眼睛、鼻头红通通,明显是痛哭后模样。朱贺霖心里难受,握着他手,时又说不出安慰话语。
苏晏便拉着他,同走到龙床前,然后弯腰去捡掉在地板上画卷、瓷枕头与毛笔,逐归位。
皇帝无声叹道:“朕知道,尤其是昭儿出生,让你心生怨气。”
“儿臣只是惶恐,怕自己顽劣冲动,积习难改,达不到父皇要求,也怕……怕二弟太过聪明可爱,夺去父皇心……后来,父皇对逐渐严厉,又担心自己是不是被父皇厌恶,还担心——”朱贺霖咽回万难出口后半句,羞愧地低头,前额抵着床沿,是真心悔过模样,“儿臣错!从之前在奉天殿中,听见圣诏那刻,儿臣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父皇并未厌弃……”
“不是‘并未’,而是‘从未’。”皇帝望着他头顶束发小金冠,正是他十二岁生辰时,自己亲手画图样交由匠人打制后送给他。他打心眼里喜欢,称之为‘父皇画冠’,经常戴这顶,时时养护。如今五年过去,冠身与头比起来略嫌小,可他依然不肯摘掉——多长情孩子,自己以前为何总觉得他没个常性、喜新厌旧呢?
皇帝忍不住无声地笑下:“你出生时是足月,但因泡得皱巴巴,比昭儿难看多,可是朕看见你第眼,就格外欢喜,像在心头打翻碗暖热甜汤。朕对你母后说,‘这便是大铭太子,朕今后会好好教
朱贺霖在床前围廊外“扑通”声就跪下,膝行向前,爬到踏板上,握住皇帝放在床沿手,含泪唤声:“父皇!”
皇帝端详着许久未见儿子,拍拍他肩头,颔首道:“晒黑,长大,肩膀也有力……能否扛得起江山社稷?”
朱贺霖惊慌摇头:“父皇,儿臣尚未——”
句话未说完,皇帝就露出失望神色,严厉地打断他:“扛不起,也得扛!朕为你遮风避雨十七年,难道你还想辈子躲在朕羽翼之下?从你去南京,到你从南京回来,多少人为你殚精竭虑、多少人为你千里奔波,多少人为你保驾护航……但凡你说个‘不’字,都对不起那些用血肉为你铺路人!”
朱贺霖愣住。继而受极大震撼似,眼神从慌乱痛楚,逐渐变得锐利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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