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也怕万不小心灯油打翻在床上,便把灯挪到窗边桌面上去。
“清河,你过来。”朱贺霖又吩咐。
苏晏回到床边,正想问他还需要什,整个人冷不丁被扯在踏板上。
朱贺霖从床沿转身下来,端端正正跪在踏板上,拉着苏晏与他并肩跪好,然后对着床上朱槿隚说道:“父皇可知,清河与是拜过高堂……在太庙,母后神牌前。可惜,当时只拜半。眼下借着
“这多年来,父皇心中若有疑窦,为何不向皇祖母问个究竟?
“还有四皇叔……豫王他是否也知道此事?”
朱贺霖满腹问题接二连三地抛出,得到回答却是永无止境般沉默。
“父皇!”他忍不住抬起朱槿隚手,将用力拢住拳头压在对方胸口,声声呼唤,“父皇你醒醒!这件事太大,太沉重,儿臣人承担不。父皇就当是为这个不成器儿子,睁开眼看看罢!”
“哪怕不为儿臣,也为江山社稷。他们这做,就是为坐实父皇与得位不正,鸠占鹊巢。难道父皇就任由这些贼子妖言惑众?
不般。历史滚滚浪涛,卷过多少卧虎藏龙之辈啊,苏晏默默感慨。
“陈大夫也是这对说。”所以父皇迟迟不醒,是因为所受言语刺激还不够大?朱贺霖暗中这琢磨过,借着今日之事,正好有机会可以试试。
他伸手,将父皇只手捏成拳头,然后用力握住,字字清晰地沉声道:“父皇可知三十年前秦王府那件旧事,如今被别有用心人故意挖出来,作为他们造势工具?
“他们说,父皇与四皇叔并非显祖皇帝血脉,而是皇祖母与民间男子私通所生。
“他们把所谓‘证据’印成许多册子,私下散布于各大州府,搅动人心惶惶,谣言横行。
“等到谣言传遍天下,民心动摇,下步他们就该打着‘正本还朔’旗号,来造景隆与清和两朝反,父皇!”
朱贺霖把脸抵着拳头,同压在他父亲胸膛,听见如擂鼓般急促强烈心跳声……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心跳声是他自己。
父皇脉搏依然缓慢,如同曾经端坐于龙椅上时,八风不动沉稳。
朱贺霖几乎有些绝望。他转头望向苏晏,从求援般眼神里,忽然又生出股夺人眼目光彩来。
“……清河,你先把灯移开。”朱贺霖吩咐。
“父皇想不想听听,册子里收录书信?”
朱贺霖从袖中抽出本青皮线装册子,前后翻找。苏晏起身从旁边灯架上取来油灯,替他照亮。朱贺霖翻到其中页,正是“秦王妃将怀孕消息告知*夫”那封信,强忍着恶心反胃读出来。
苏晏见他因为负面心理反应太强烈,读得破嗓,声音变得涩如砂纸,连肩膀都颤抖起来,很是不忍与心疼,伸手按住他肩头,又在后背轻轻拍抚。
朱贺霖逐渐平静下来,顺利读完这封信,把册子往地板上扔,对躺在床上朱槿隚沉声道:“儿臣乍闻此事,震惊愤怒之情难以言表。也向皇祖母询问往事,但她话毕竟只是面之词。究竟当年真相如何,只有亲历过人才知道……父皇究竟知道多少?
“信王当年拥兵谋反,父皇最后逼杀他及其子嗣脉,是否也与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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