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殿门口又折返回来,苏晏弯腰拾起散落地面奏本,放在御案上,轻轻拍拍封面:“木已成舟,也没什好追究。当务之急是怎控制局面,消除辽王之死所带来不利因素,以及……尽快让豫王出征,扭转边防颓势。”
朱贺霖抿着嘴,不吭声。
苏晏又道:“既然打算用他,就要信他,给他应有权限。另外,别给他杂牌军,他没有练兵时间。建议把太原、宁夏、榆林、固原四个军镇最精锐骑兵队伍集中起来,编成新靖北军。另外,‘夜不收’也交给他。”
朱贺霖沉吟片刻,最后勉强道:“先这着吧。但朝廷会派出两名正副监军,全程督战,他必须接受,并在每个月月中与月末,向朝廷呈报军情。”
苏晏也知道,能允许豫王带兵已经是最好结果,不可能指望朱贺霖像信任他苏清河样,去信任个手握重兵亲王。而且监军制是本朝惯例,也不算羞辱豫王。
去,把台阶下方內侍们吓得瑟瑟发抖、伏地不起。
苏晏嗓子吵哑,左右看看还有个茶壶完好无损,便伸手去够。朱贺霖也口渴,同时伸手,与他握在处。
两人斗鸡似互瞪半晌,苏晏噗嗤笑先破功。
朱贺霖愣住,苏晏趁机抢到茶壶,对着嘴“咕嘟咕嘟”灌通。他用手背抹抹嘴边水渍,吁口气:“吵完,这下舒服。”
“心里不舒服。”朱贺霖悻悻然。
“再写份信,尽力说服他接受。”苏晏说完,又瞟朱贺霖眼,“这回皇上可不能再先斩后奏!”
朱贺霖不高兴地哼声:“朕想斩谁就斩谁,用得着奏?”
苏晏哂笑:“那是,您贵为天子,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朕要真是那种为所欲为皇帝,早就把你这个不知好歹臣子——”朱贺霖恼羞成怒地快步走近,作势撕扯苏晏腰带与衣襟。
苏晏掩着衣襟,边讪讪地笑,边飞也似逃走。
苏晏把茶壶嘴送进他嘴里:“这样才对劲。会朝咆哮发飙扔东西才是朱贺霖,而不是小朱槿隚。”
朱贺霖边喝苏晏喂茶,边口齿不清地嘟囔:“明明是你想要个像父皇那样皇帝……”
苏晏拔出壶嘴,认真地看着他:“你错。从未想过把你变成你父皇样子。再怎用心效仿,他依然是他,你依然是你。”
朱贺霖心底又伤又怒,冷笑:“所以再怎努力也白搭,是这个意思?”
苏晏轻叹口气,伸出指尖按平年轻皇帝眉间怒纹,轻声说:“意思是,比起去像什人,更喜欢你真实模样。”他把空茶壶往朱贺霖手里塞,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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