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手撑着床沿,手伸向朱槿城赤果上身,指尖轻触那些战斗勋章般陈年疤痕。
朱槿城被他飞絮似轻触摸得有些痒,燥热感觉从咽喉直向下蔓延。他更加挺直腰身,不动声色地轻嘲:“苏监军该不会还是未经人事处子罢?那末将要求,确是为难监军大人。”
苏晏指尖在他心口最显眼那处疤痕上停留——它还残留着当年狰狞形状,位置凶险到令人不禁怀疑被利器贯穿心脉究竟是如何再次续接起来。
“可你却不肯交代后期军事部署,要你这个首鼠两端降将有何用?”苏晏清冷声线中隐隐透出杀机,“不如斩祭旗。”
朱槿城哂笑起来:“当然有用,光是名号摆在那里,就足以提升贵军十成士气。斩不怕所有降将心寒?今后再无人受降,贵军面对支破釜沉舟敌军,恐怕后面战也不会好打。”
苏晏心知对方并没有说错,只是这种肆无忌惮态度,实在很令人恼火。但他性子冷,即使着恼也像端着个冰火盆,不逮住个关键要害,不会轻易往外泼。
朱槿城见他沉默,故意拿眼睛上下打量他番,语气骤然缓和下来,又带点微妙恶意:“若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也不难。不是给你传过话?只要你能把逼到那步,自然什都告诉你。”
苏晏此番前来,便已是权衡利弊做好选择,对他而言,肉。体上区区牺牲较之全军大局、最后胜利,根本没有可比性。
个“军营PLAY”!对此他除说句“城会玩”,还能说什呢?
豫王赤果半身捆缚着绳索,盘腿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看他。苏晏以手覆脸,叹道:“朱槿城,你这是为难。”
“难道你愿意今后每次与欢好时,都心存恐慌?不想沉沦,那就只有掌控。”
豫王最后句话击中苏晏心弦。
从本质上说,他仍是那个重视独立自意识、不愿受制于任何外力直男,与投舍这具皮囊截然不同。
“你若是食言,就把你吊在两军阵前,斩首示众!”
“在战场上使过诈,却从未在许诺后食过言。”朱槿城正色道,“监军大人与交手多年,难道不知是个什样人?”
苏晏漠然,随后忽然淡淡笑。这丝笑意如冰原短暂春天样转瞬即逝,却足以催开积雪下繁花。
朱槿城口干舌燥,下意识地舔舔嘴唇。他面上无谓与戏谑,实则对这刻暗怀期待已久。
苏晏道:“既如此,便来称称大将军在领兵打仗之外斤两。”
苏晏考虑片刻,最后下定决心:“好,试试就试试!”
“想当初在梧桐水榭,你只用不到刻钟时间,就把逼得丢盔弃甲,被情谷欠吞噬随你摆弄。如今,也想讨回这个场子……”他走到书桌边上,解开外袍,与豫王所卸下甲胄同丢在桌面,慢慢转过身,变成个不择手段、势在必得敌国监军-
苏晏走到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朱槿城。
“……听说你不肯降?”
“肯啊,不降又如何保命?”朱槿城神态自若地回答。他赤着上身被五花大绑,但似乎并无降将自觉,就这金刀大马地坐在床沿,仿佛军之主坐在他帅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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