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坦说:“那就用给你取名字——乌尼格。”
“乌尼格……是北漠语?什意思?”苏彦不免生出点好奇心。
阿勒坦揉揉他额发,嘴角挑起丝微不可察笑意:“狐狸。”
果然,把当牲畜豢养!这跟奴隶有什区别?苏彦迫使自己冷静,转念想,韩信还能忍时胯下之辱呢!眼下自己这条小命落在对方手里,就算逃跑也得等稍微养好伤,再寻个合适时机……狐狸就狐狸吧,总比叫猫叫狗好听点不是?
他憋屈地抿抿嘴,咽下这口气:“那你也该告诉,究竟是什身份?”
酒吗?到这份上,就算胃穿孔也得喝。苏彦无奈地张嘴抿口——
热乎乎,有股特别腥气,奶味十足,但又不像牛奶与羊奶……
阿勒坦仿佛看穿他疑问,回答道:“刚挤出来马奶。”
是生马奶。但苏彦这下不挑剔,慢慢喝完整袋,觉得胃里灼痛感被暖流逐渐抚平。
他放下牛皮囊,小小地嗝口气。阿勒坦半蹲下来,忽然伸手,用指腹揩去他嘴角残留浊”白奶渍,声音变得有些暗哑:“叫什名字?”
阿勒坦垂目看看摆在羊毛毡附近碗,碗里食物纹丝未动,便用靴子尖把碗悄悄推到更显眼处,又问:“吃肉吗?”
这下苏彦看见那个装满肉条大碗,依稀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两日来挨饿受冻,这会儿都快饿到胃穿孔,于是也就不讲究面子,直接用手抓起来送进嘴里——刚咬口,差点被冻成冰坨肉干崩掉门牙。
苏彦闷哼声,忍着牙齿酸麻感放下肉干,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咬不动。”
阿勒坦陡然起身,离开穹帐。
苏彦以为惹毛对方,毕竟人家给送食物,是自己牙口不好。换位思考下,如果他是这支军队将领,面对身份不明、嫌疑未除俘虏,对方在恶劣形势下居然还挑三拣四,算不算不识好歹?
阿勒坦反问:“你既是铭国*细,难道不知身份?”
苏彦咬牙:“都说不是*细!身上所有物品——包括这具皮囊都不是自己,特就是个刚刚借尸还魂死人!”
阿勒坦不置可否
“苏彦。”
“哪个yan?”
“俊彦彦。”
阿勒坦虽然识得这个中原词汇意思,但不想连名带姓这叫他,又问:“字呢?”
苏彦怔:“字……哦,字!”他临时现编都来不及,便摇头道,“还没有字。”
他重新捡起冻肉干,放在牙齿间努力磨来磨去,突然想明白不对劲地方——这特不像请客,像喂狗啊!擦,刚才居然还小小地内疚三秒钟,是受虐狂吗!
苏彦气鼓鼓地把手里肉条掷向帐门方向。阿勒坦恰巧在此刻再度掀帘,见根嚼烂半截肉干迎面飞来,下意识地伸手拨,把沾着口水肉干弹开。
“若是想用暗器偷袭,那把匕首更合适。”阿勒坦示意他看床榻前几案,从胡古雁那里取回物品都堆在上面。
苏彦刚涌起股恶气,在对方体型威压与强者气势下迅速瘪。他带着伤、饿着肚子、光着身子、窝着满心委屈,声不吭地缩回毯子里。
阿勒坦走上前,把手里拎牛皮水囊递到他嘴边:“先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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