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辰力竭而倒,伤处血也流失殆尽,仍怒目向天不肯服输,吼道:“亡于天,非亡于铭!”
苏晏听见这声怨愤难平呐喊,叹口气,对左右亲卫道:“带过去瞧瞧。”
锦衣卫护着苏晏走近,离王辰还有两丈远时停下,示意他不能再靠近,以防万。苏晏微微摇头,再次迈步走近,最后在王辰身边停住。
王辰躺在泥地,模糊视线中出现张脸。他深深吸着气,抬手抹去眼皮上血污,把那张脸看得更清楚些,咬牙道:“果然是你!你小子……计用得真狠,真狠!输给你,不甘心……”
苏晏替朱贺霖背黑锅,但也不能完全撇清干系,毕竟这次作战计划他也参与制定,建临时堰坝制造水位落差,再用水雷炸开形成人工洪峰也确是他想招。
对于大清河畔这场战役,《铭史·武宗本纪》中有段记载:“二年春,白臂贼炽,进犯京畿。帝幸霸州,亲部署,以水师佯攻诱敌夺舟,掘堰引大水覆之,与贼殊死战,破敌无算。追歼匪首于孤山,贼祸始平。”
这场仗从巳时打到酉时,期间王氏兄弟数次想要突围,都被朱贺霖所率边军铁骑死死堵截,于是又想趁着水位回落渡河撤退,却发现南岸也埋伏大批人马,是戚敬塘部。
到天黑时分,近十万“义军”已是七零八落,死死,降降。王武与王辰不愿被俘,拼死反抗。王辰甚至箭射落主帅红缨盔,险伤圣躬。这下把朱贺霖惹出真火,亲自执天工院改良后掣电铳,于百步外发射中王辰右肩,将他打落马下。
王武见弟弟受伤,便要回援。王辰却扯断脖颈上狼牙项链,远远地抛给他,大声吼道:“走!咱们兄弟俩不能都折在这。等你脱困后东山再起,为报仇!”
弟弟说得没错,王武牙咬、心横,把接住项链系在脖颈上,与自己那条并挂着,在亲信护卫下含泪撤离。
“你不是输给,也不是亡于天。”苏晏低头注视王辰,轻声道,“你是输给民心向背,亡于膨胀野心与欲望。”
王辰想起他曾经“别扯旗打口号”告诫,咬牙道:“休要提‘早就警告过你’诸如此类。老天注定们兄弟要走上这条路,成王败寇,没什好说!”
苏晏摇摇头:“‘败寇’是肯定,‘成王’却未必。你可知鹤先生背后还有人?”
王辰惊,问:“什人?”
“个以江山社稷为棋盘、以内外
“哪里逃!”朱贺霖喝道,“将士们,拿住匪首王武,死活不论!”
眼见红马飚驰,率部追着王武残兵去,苏晏心里有些忐忑:到底是宜将剩勇追穷寇,还是穷寇莫追?随军参赞禀道:“王武逃窜方向,只有座光秃秃孤山,做不埋伏地。皇上乘胜追击,还请阁老放心。”
苏晏知道自己骑术还行,火铳与小蝎弩也用得挺溜,但毕竟不是马背征战角色,跟去只怕反而拖后腿,于是留下边等朱贺霖大胜而归,边监督战场扫尾。
王辰落马后,想要救他白臂军兵士们都被乱箭射退,队大铭骑兵朝他包围过去。王辰拖着重伤身躯死死苦撑,射光箭矢后,又拔出马刀继续砍杀。
就连铭军头目也忍不住感慨:“贼首王六实悍勇不畏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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