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渊连忙解释：“并非召见，而是皇爷知道诏狱环境简陋，怕大人辛苦，故而派卑职来接大人。”
苏晏半点面子也不给，转头吩咐沈柒：“七郎，你帮
起捡棋子，正好左右互搏得腻烦
，想找人对局。”
沈柒嘴角笑意微扬，起身去帮他捡散落拾满地
黑白子。
褚渊被晾在旁，尴尬地道：“苏大人，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知道。”苏晏语气平淡，“没有为难褚大人意思。只是真不想出狱，就想躲个懒。外头有回京主事皇上，有满朝文武，不差个。”
是为江山社稷，为亲儿子龙椅稳固，还是为……醒后重掌乾坤？”
苏晏看想沈柒：“你这话什
意思？”
沈柒道：“他借你手在下棋，正如藏身幕后弈者借鹤先生手在下棋。你不觉得，他与弈者很像？像这样‘不情人而情天下’帝王心性，真适合你交付真心？”
苏晏怔然不语。
沈柒伸手抚摸他脸颊、肩头、后背，哑声道：“娘子，天底下只有为夫人，是全心全意只为你……”
褚渊无奈，只得行礼告退。
沈柒看着褚渊出牢房，走到门口想把牢门锁上，忽然见门缝处颗乌溜溜大药丸，混在黑色砖石间，看不分明。
他眼神数变，忽而渴切，忽而厌憎，忽而又片木然，直至听见身后苏晏声唤：“七郎？”他才猛然清醒似，从眼底放出淬火刀刃般锋锐而狠厉寒光，将靴底踩在药丸上用力碾，将其彻底碾做尘泥。方才转身回顾，温声道：“来。”
北镇抚司马车上，褚渊面带愧色地对景隆帝禀道：“是臣无能……”
景隆帝抬手，阻止他继续请罪，无声地叹口气，提笔写道：“朕不愿公开露面，以免惊世骇俗。他若不愿出狱相见，朕也就只好入狱趟。”
牢门外传来声重重咳嗽。
苏晏惊，望向门口，赫然见到张黑如锅底脸：“……褚渊，褚炭头？”
“炭头”是褚渊乳名，他倒是不在意被亲朋好友这叫。但褚渊出现在此处，也就意味着景隆帝眼睛与耳朵出现在此处，于是沈柒脸也黑。
褚渊无视沈柒，径直走到苏晏跟前，躬身抱拳：“苏大人，皇爷命来接大人出狱。”
苏晏冷脸道：“出什狱，不出狱。皇爷想召见，那就降道圣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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