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牢门前,哭声似乎停。朱贺霖伸手拽,发现门从里面栓住,于是皱眉又叫声:“清河,你自己开门,别让朕进去拉你出来。”
几息之后,他不耐烦再等,便运劲于掌,用力拽开牢门。
这下朱贺霖也顾不上抓捕沈柒,高声道:“褚渊,你随朕进入地牢。其他人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入内!”
龙泉闻言急道:“皇上不可,诏狱乃晦暗不祥之地,怕冲撞龙气。实在要进,请让微臣带队人马护驾。”
朱贺霖略思索,觉得龙泉此人对两代帝王都忠心,还是颇为可信,便颔首道:“你也随朕入内。其他人,谁敢擅入半步,杀无赦!”
褚渊担心新帝脚程太快,撞见不该见,便叫着“臣带路”,率先往里冲,想着去通风报信,不料被龙泉把扣住肩头。龙泉警惕道:“褚统领何以如此急于入内,不如与同随君护驾。”
朱贺霖闻言,愈发加快脚步,吩咐褚渊:“你跟在朕身后三丈外。”
由远及近脚步,以及声透门而入呼唤:“——清河!”
苏晏打个哆嗦,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挨着榻沿,跨坐在景隆帝腿上。
“清河,你自己开门,别让朕进去拉你出来。”
毫无疑问,牢门外是当朝皇帝朱贺霖声音。苏晏心下慌,匆匆举袖擦脸,就要从榻沿翻下去。景隆帝喘息未定,面色微沉,伸手稳稳地握住他腕子,示意他不必惊慌,且让对方开门进来。
苏晏实在没脸坐在当爹腿上接见人家儿子,硬是起身,还没来得及撇到旁,牢门便被打开,朱贺霖年轻挺拔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褚渊不想犯上,只得依言跟随。路上龙泉见甬道两侧空空荡荡,狐疑地问:“狱卒与犯人呢?”
“清场。”褚渊说。
这下朱贺霖更是笃定,父皇就在里面,十之八九进清河所在那间牢房,于是问褚渊:“哪间?”
褚渊无奈答:“最深处那间。”
朱贺霖疾步走到七拐八弯甬道尽头,见前方间石室牢门紧闭,门缝内隐约传出恸哭声。他心下紧,扬声唤道:“——清河!”
且说回小朱这边,快步进北镇抚司后直奔诏狱,老远就见地牢入口处两个人影打斗,他耳聪目明,下就认出其中肤色黝黑男子是失踪多时御前侍卫褚渊,另个人……是沈柒?!
这个叛臣,竟敢这般肆无忌惮地现身北镇抚司!朱贺霖怒而下令:“拿下逆贼沈柒,死活不论!”
沈柒在半空中收刀势,掠到墙头瓦脊,语带讥诮地对褚渊道:“山难容二虎,不知个诏狱里装不装得下两条龙?”又望向朱贺霖:“皇上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去地牢里瞻仰先帝遗像,顺道把苏阁老带出来。”
“臣先告退。”他嘴里说着告退,身形却是飞掠进北镇抚司层楼叠院内。
诏狱哪来先帝画像?朱贺霖看向被腾骧卫包围褚渊,当即明白沈柒言下之意——自己在梧桐水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亲爹,如今想必就在诏狱里,被苏晏招愿者上钩给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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