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系好衣带,又从枕边找见那根红绳,抬手把自己头发松松绑起来。
而后,楼画蜷起腿,抱住膝,个人在黑暗中坐很久。
他回忆着那漫长梦中细节,回忆着秦东意身上气味和他怀抱。
他像小时候样,个人在床榻角落,疯狂地思念着另个人。
许久,他转身,从床榻边摘朵花。
“属下直派人守着关口,大祭司还没回来。若是他回来,要继续瞒着主人消息吗?”
楼画停顿片刻,摇摇头:
“不必。你现在去城里放个消息,就说重伤濒死,在未雨殿养着。但记得,只能是传言。”
雾青明白他意思,但他有点担心:
“若是大祭司……”
楼画缓缓睁开眼睛,眸子是不似常人暗红色。
他眼前没有疏桐院,也没有阳光,只有片阴暗未雨殿。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没忍住压低声音轻轻咳两声。
动作牵扯得浑身上下都撕心裂肺地疼,他闭闭眼睛,深吸口气才坐起来。
门口直守着雾青听见响动立马走进来,他半跪在楼画床榻边,给他倒杯茶。
他慢慢抬起手,接过娄娄递来小野花。
他弯起唇角,冲娄娄笑下,而后抬手摸摸他脑袋。
他声音很温柔,学着娄娄刚才样子,应道:
“你好啊。”
娄娄眼睛亮下,随后爬上床,扑到秦东意怀里。
东意看看他手里花,又看看他。
那孩子生得很漂亮,双鹿眼在阳光下是通透棕色。
他整个人被阳光包裹起来,显得皮肤更加白皙,睫毛和头发都镀层金色光。
随后,娄娄冲他笑下。
他笑时候眼睛弯像月牙,唇角也扬起好看弧度,很容易就令人心生好感。
整个未雨殿都种满紫色鸢尾花,楼画随手摘下朵,用手捧着放在唇边,小声和它说句悄悄话。
清阳山,疏桐院。
屋外又下起大雪,常楹站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又坐回床边,守着他师尊。
秦东意已经睡十三日。
温见贤倒是每天都会来,每天都说情况有好转,但秦东意总
楼画闭闭眼睛,打断他话:
“别想那多,自己会处理。”
雾青似是还想说点什,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抿抿唇告退。
他走后,楼画扯开自己衣领,低头看去。
除却心口上那道停留三百年疤,他身上外伤已经全好。
楼画皱着眉喝下,水流过时候,嗓子里也是火烧火燎地疼。
他停顿片刻,想起正事,这就抓着雾青手腕问:
“睡几日?”
雾青回到:“十三日。”
说罢,他知道楼画接下来要问什,接着道:
秦东意笑意更深,轻轻拍着他后背,像安抚小动物样。
两个人闹做团。
室内檀香依旧清浅,室外,高大梧桐树枝丫上,悄悄开朵浅紫色花。
随后,画面逐渐模糊。
梦里,阳光和檀香味渐渐飘远。
他说:
“谢谢。”
秦东意看着他,突然感觉沉睡多日疲惫感都扫而空。
他突然明白修道之人,守苍生安宁,为就是此刻。
当他意识到他做切护住这孩子笑容时,那些受伤流血,便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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