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蔺逾岸有个埋藏在心里许多年秘密——何谦和闻舟在起七年,他也暗恋闻舟七年。
他并不更先遇见闻舟,也并未更先何谦步爱上闻舟,所以他根本不存在“明明是先来”怨怼,连丝毫道德空隙都钻不。正相反,他能认识闻舟,完全是因为何谦。
是何谦将闻舟带到他面前来,半是兴奋半是紧张地介绍:“这是小舟,们在交往。”
他当时吃惊,在他印象中,何谦直做事稳妥,是位可靠又有能力学长。他从学生时代开始,从不大呼小叫,不太参与男孩子之间幼稚打闹,连情绪也很难见失控,整个人风格也向来中规中矩,竟然第次介绍对象就如此出人意料。而且何谦在院内人气很高,不管是和朋友还是异性缘都不错,蔺逾岸从未怀疑过他不是直男。
但蔺逾岸当时只是短暂地愣下,立刻挤出个促狭笑容:“竟然背着们悄悄谈恋爱。”
眨之间,泛起丝水光,蔺逾岸自觉失言,只听对方略带讽刺地说:“你以为,咳咳,你以为不想吗……”
蔺逾岸在身侧握紧拳头,何谦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他闭闭眼,久到蔺逾岸都以为他又昏睡过去,才复又睁开。
“放心不下小舟,你也知道,他人很单纯,脾气上来时候不管不顾。他那有才华,在人情世故方面却又那笨,外人虽然看不出来,但他内里其实是相当敏感脆弱,以后没有在……不,正是因为要……不在,小舟他……”
何谦看起来状况很不好,说话断断续续,有句没句:“他最近身体也不好,整日陪着起,乐团也不去,睡不觉,也吃不下饭,有时候甚至觉得,要是再拖着不死,他也快活不。”
蔺逾岸听得毛骨悚然,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那解这个以温柔和煦著称学长。
他并非那时候就见钟情闻舟,和很多人样,初见闻舟时只觉得对方冷漠高傲,看着就不太好打交道。那人总是表情冷冷,毫不顾忌地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场,就连被男朋友介绍给好友场合,也连伪装都不屑,
“但对比身体,舟精神状态更差,很明显能感觉出来他就快要崩溃。这个崩溃就是早晚事,现在看来,前脚走,他绝对会疯。”何谦眼神空空,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好难办,到底是该快点死,还是再多撑久点呢?可惜……这都不是能说算。”
“所以只能来,拜托你,希望走之后,你能帮照顾舟。”何谦费力地抬起眼直视他:“可以吗?小远。”
蔺逾岸低垂着头,咬紧后槽牙,不自觉捏紧拳头——作为两人感情中从始至终就近旁观局外人,何谦和闻舟相识相恋这七年,所有点点滴滴他再清楚不过。两人自大学时就在起,个是能力优秀、风光无限学生会长,个是相貌清俊、极具才华乐手。他们认可彼此,是彼此最好朋友,也是彼此最亲密恋人,直到命运相左天。
现在何谦将死之际,却忽然交待自己以后替他照顾闻舟——蔺逾岸心中苦笑,这大个责任,学长可真是任性啊。
然而就算他想,他怕是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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