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儿不酷地把自己洒出来米粒颗颗捡起来吃掉,丝毫不浪费,双手捧碗,正襟危坐,腰杆儿笔直,姿势标准。
程幻舟垂下头,并没有任何被夸奖欣喜。
其实从前他在自己家时,约摸比杜尽深还要难伺候些。
他最严重毛病就是挑
年幼程幻舟立在门缝后,言不发。
饭桌上,程幻舟捧着自己白瓷小碗口口吃着,贺晚鹃不停地给他夹菜:“幻舟,多吃点呀,你看看你,怎这瘦。”
“谢谢伯母。”程幻舟小声说,然后乖乖地把所有他不喜欢红萝卜都咽下去,声不吭。
杜尽深还处在很皮熊孩子阶段,回家就原形毕露,程幻舟在他旁边,他更是尤为亢奋,顿饭吃没会儿,便把米粒儿弄得到处都是,整个桌上圈。
贺晚鹃斜他眼,双筷子毫不客气地打在杜尽深手上。
“嘘,你轻声点。”
“怎?还不让说哦?里边那个罪犯儿子,也不知道先生是发什善心,竟然还让他继续寄住下去,子偿父债,要说,这种小孩,让他去街上流浪就好哦,也体会体会们老百姓艰辛……”
人语气鄙夷地附和:“就是,事到如今还副少爷派头,真不知道哪儿来这大脸,想到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伺候他,浑身难受你晓得吧?”
“唉,倒也不必这说,人小孩儿能有什错?”另人道,“老爹锒铛入狱,老妈远走高飞,直接撒手把他扔在边,也是可怜。”
“听先生口风,那对夫妻是离婚吧?”
梦里程幻舟回到十岁。
他搬进这栋漂亮洋房,有新家人,曾经破碎生活仿佛重新变得完好无缺。
直到这天,杜家菲佣正在房里打扫卫生,见到他,很默契地不再说话。
程幻舟从前还未必如此在意,此时却变得格外敏感。
也许是小孩子天性,他能感到这些人眼神闪烁,瞧着他时总有些未尽之言在里头。
杜尽深叫声:“妈!你干嘛!”
贺晚鹃端坐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什吃相,给坐好。”
旁布菜佣人笑起来:“夫人,少爷还小呢。”
“也不小。”杜伯伯指着程幻舟教育杜尽深,“你看看你,比幻舟还大几个月呢,还没人家懂事,以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哥哥?”
搬程幻舟出来杜尽深就立马老实。
“哎哟,闹这大事,能不离?也就是瞒着孩子罢。”
“但听说赃款还没追缴回来,全转移到国外去吧?啧啧,还真是情深义重……”
“可不嘛,不就是那姓程宁肯蹲牢子也不肯把吃吐出来,否则咋能判这久?说白,这些人呐,只要有够多钱,其他什也不在乎呢。”
“造孽哟,这小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也不知道怎想,真是猪油蒙心。”
……
那里面含义,多半不是什友善成分。
程幻舟将校服脱下来放进洗衣房,装作回房去写作业样子,其实却暗暗躲在走廊门后。
不远处,佣人们聊天说话声音清楚地传来。
“哎,这两天先生夫人看着心情也不好,是法院判决书下来吧?”
“八年苦牢,这些喝人血资本家哟,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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