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雪里盯着他
背影看
片刻，转过头时恰好对上皇帝眼睛，这才注意到皇帝虽然面上是微微笑着，眼神却很幽邃，像是盛着
汪永远看不到底潭水，静谧冷冽，摄人神思。
镜雪里心头猛地跳，再回味起皇帝方才说那句话，从中突然品出丝保护意味。
皇帝说“朕擢选到御前”，亦即，不容任何人指摘。
镜雪里来大胤帝都有些时日，不是没有听说过“御前侍墨不为帝喜”传言，但
几弹指后，镜雪里收回放在楚珩身上目光，敛襟行国礼，笑道:“陛下万安。大胤年节将近，
代吾国国主向您献上贺礼，愿两国肝胆每相照，冰壶映寒月。”①
镜雪里说完来意，皇帝便起身从御案后绕过来，邀她至坐榻上落座，又吩咐看茶。
先前书房里只有凌烨和楚珩两个人，近卫内侍个都没留，于是现在，看茶活自然就是御前侍墨。
楚珩从窗台下捧壶盏过来，走到坐榻前，离得近，镜雪里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楚珩目不斜视，从容不迫地开始斟茶，手指捏紧壶柄。
第杯当然端到陛下手边，楚珩从描金托盘里取第二只茶盏，正提着壶要动作，镜雪里就是这个时候开口。
镜雪里目光在楚珩身上停几息时间，虽然不长，但落在几个心思各异人眼里，这目光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凌启不露声色，顺着她目光看向楚珩，后者垂眸敛目立在御案侧，脸上未曾露出半分慌乱或是异色，俨然副泰然自若姿态。
这倒让凌启有些意外。
楚珩任由镜雪里打量，事已至此，再多说别已经无益，他几乎做好最坏准备，面上虽然不显，心却高高地提起来。
皇帝坐在最上首，扫视圈书房里几个人，视线最后定格在镜雪里身上——
她语调缓慢，“陛下这位御前侍墨，瞧着不像是个简单人。”
话音刚落，凌启和容善目光同时望过来。
楚珩呼吸微滞，左手茶盏险些没拿稳，从壶里倾泄下水流落到盏中时，微微歪下，水珠差点溅到外头，虽然最后还是有惊无险，但这稍纵即逝幕落到凌启眼里，却有些非比寻常。
皇帝神情闲适，闻言点点头，随口笑道：“楚珩确实很不错，朕擢选到御前，当然不是泛泛之辈。”
端给镜雪里茶已经斟好，借着放茶动作，楚珩和她冷冷对视眼，而后朝皇帝躬躬身，面不改色地捧起托盘转身朝凌启和容善走去。
腊月十八，他知道楚珩和姬无月是同个人后，盛怒之下，曾让天子影卫去查过楚珩当日在长宁大长公主寿宴园里行踪。
影卫后来回禀，楚珩不和自己在起那段时间里，除被驸马带着逛逛园子外，就只和两个人说过话。
沈英柏那番交谈凌烨早已知晓。楚珩见另外个人，就是镜雪里。
两位大乘境间交谈，旁人不会有任何探听可能，凌烨虽然不甚清楚楚珩和镜雪里具体说什
，但是方才镜雪里进门前，楚珩那瞬间慌乱和欲言又止话已经给凌烨答案。
如果凌烨没有猜错，当日在寿宴园子里，眼前这位南隰大国师看穿楚珩真实身份，知道他是漓山东君姬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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