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想通这茬,更匪夷所思又来——楚侍墨不仅坦然受着,竟也折柳采兰沾花水,反过来给皇帝点点。
“……?!”
这幕映进眼帘,凌祺然下巴都要掉地上。连他都知道祓禊之礼规矩,没道理皇帝和侍墨不知道。小郡王看着笑眼弯弯楚珩,父兄尊长之名,他个也不占,怎敢给皇帝主礼祓禊?……即便白龙鱼服那也是陛下啊!有几条命够冒犯天威!
慎郡王越想越怕,不禁替楚珩捏把汗,谁知心还没完全提起来,就见皇帝扬唇浅笑,给小太子点过水,又转过身来朝向他。
“回神。”见他神色有异,皇帝出声唤句,“又想什呢?”
朝贤山山路平缓,路上行,大白团子也不用人抱,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往上跑。他正是活泼好动,看什都新奇稚龄,跑几步就要停下来摸摸溪水碰碰竹树,楚珩跟在他身后信步走着,将路上遇见花鸟鱼虫随手指给他看。
凌烨落后丈远,慢悠悠地缀在他们身后,他眉间漾着浅浅笑意,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前方。
此间山道上没什人,除潺潺溪流和林间间或响起莺啼,只剩下大小欢声笑语。
小郡王跟在皇帝身侧,视线转个来回看着这幕,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那个带着清晏人,凌祺然是认识,他是皇帝堂兄御前侍墨,名叫楚珩。除当初自己刚到帝都和萧高旻起冲突,意外殃及,错绑人家回外,这段时间在文信侯府,他偶然地也听过舅舅、舅母他们提过这个名字。
语气温和,显然圣心怡悦。
凌祺然懵懵地望着皇帝堂兄含笑眉眼,还没从刚才那大不敬幕里走出来,又见皇帝为他祓禊,立时有些受宠若惊,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思绪扭成团麻花,视线越过皇帝肩头,看见清晏睁圆乌溜溜眼睛,好奇地盯着过往游人花环看。
楚珩见状就揉揉他头,将手里祓禊用柳
具体原因凌祺然并没问过,不过看清晏和他格外亲近熟稔样子,想来应该是个很不错人吧,不然皇帝堂兄怎出宫总带着他呢?
凌祺然思绪乱飞着,不多时就到山顶。因赶上上巳节,炎黄庙里烧香人不少,朝贤山山腰有奉池,山顶则是朝溪源头,因奉池被人圈起来作流觞曲水,游春人便都汇到朝溪处。
进过香,凌烨捞起清晏抱在怀里,和楚珩也过去溪畔凑个热闹。凌祺然上山就左顾右盼不知道在寻什,凌烨不急着问,只招手示意他也跟过来。
朝溪虽不比奉池圣洁,但好在水畔长着茂盛垂柳,树下有兰草,炎黄庙道人在山顶溪源处洒下各色花瓣,花溪十里蜿蜒而下,过往游人便折柳撷兰,沾花水点头身。这是大胤民间上巳节祓禊之礼,寓意去灾除晦,福祉加身。依照古制,本该由星官祭师执柳主礼,但习俗传到今天已经没那多讲究,父兄尊长或者夫妻之间相互,也是可以。①
凌祺然跟到溪畔,看着皇帝堂兄亲自抬手折柳又弯腰采兰,挽成束沾花溪水,而后侧过身,却先往楚侍墨身上点点。凌祺然见状不由愣,看看旁边拽着皇帝衣摆仰头等着小太子,这祓禊顺序好像不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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