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邵扬侧眸盯着他，目色渐深，半晌起身道：“你坐。”
“
不坐
。你病还没好，你坐吧。”
“不要紧，正好去洗澡。”
“你要在这里过夜？”贺峤微微怔住。
“嗯。”说着话，方邵扬已经走到沙发附近，外套
脱，皮带抽出来扔开，“节约时间
本来就可以走，可贺峤动不动站在后面。他先是发现方邵扬好像这两天刚理过发，头发短些，又发现方邵扬下颏多道红印子，不知道怎
弄
。明明只是些很无聊细节，他却看得很入神，直到前面老板椅慢慢往后滑，悄无声息地把他关在椅背跟书架之间。
“又干什？”贺峤手足无措又无奈，觉得方邵扬虽然成熟，偶尔还是有种孩子气。
“怕你跑。”
方邵扬笑笑，不过也马上退开，没有直逗他。
这句话提醒贺峤。
方邵扬默不做声。
贺峤点到为止，把杯子里烟头通通倒掉，简单涮过后接杯温水给他。方邵扬接过来但没喝，匆忙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刮胡子，想让自己表现得精神点。
再出来，桌上摆满瓶瓶罐罐，贺峤站在书柜前，把它们样样往柜子里放。
“这些是什？”
“给你买营养品。种类比较多，明天跟卓然交待下，以后让她监督你按时吃。”
外套刚搭下去，方邵扬就醒。
他动动，慢慢把背直起来，第反应是去看手机上时间。
“怎不回家睡？”
听见声音他神情还是钝，缓两秒才把头转过来。见是贺峤，他眼睛亮下，不过声音依然很沙哑：“事情还没弄完，趴着休息会儿，你怎来。”
现在已经十点半，趴着眯会再起来是打算干到几点，不要命。贺峤没回答他问题，直接把目光移到他手机上：“定闹钟？”
药送到，他没有借口再待下去，该离开。就这样个沉默空档，方邵扬头也不回地说：“贺峤你过来帮看看。”
“嗯？”
“税务局觉得们转移定价有问题，这方面没什经验。”
贺峤松口气。
今晚他没戴眼镜，为看清楚点不得不俯身靠近屏幕，右手撑在桌面上。显示器冷色调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神情既专注又动人。
这多吃下去也不知毒得死毒不死。方邵扬擦把脸，嘴里说句什，声音很低，随即微皱眉头坐回去。贺峤扭头看他，脸上无波无澜：“钱都花，你别动歪脑筋。”
喂。
方邵扬摸摸耳朵，觉得贺峤好像比以前更解他，简直已经到有读心术可怕地步。
两台显示器重新打开，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鼠标轻微点击声。贺峤把药分门别类摆整齐，最常吃放在最趁手那层，天只吃次放上面，最少吃人参放避光最下层。
切弄好，方邵扬已经在专注地工作。
“嗯。”
“要劳逸结合。你不是铁人，这样下去只会把身体累垮。”
他松松僵硬肩膀，把昏沉头摆两下试图完全清醒：“感觉还好。早做晚做工作都不会少，不如早做早事，况且医生也说提前出院没问题。”
哪个医生这不负责任，没看见他还脸色发白，嘴唇泛青吗？
“真没问题你出院为什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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