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邵扬洗完澡,换身干净衣服,拿毛巾把头发随意擦擦就算事。自从出院后他直住在公司,租房子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眼下更是差不多都搬到这里。
回几封邮件之后,他把茶几上腾出块空余地方,又走过去打量书柜里那些药。不知贺峤是从哪搜集来,什功效都有。随手拧开几瓶,味道很怪,胶囊颗粒特别大,看就不好咽。
他皱皱眉。
刚把药放回原位贺峤就回来,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怎去这久,很难买吗?”方邵扬过去帮他拿,无意间碰
贺峤如梦初醒,匆匆把水单放回原位:“找到,出去买点东西。”
方邵扬问:“买什?”
“给你买点粥。”
“不用,凑合吃口就行。”
他胡乱地应声,快步走出办公楼,工卡紧紧握在手里。卡套棱角是钝,可他握力道太大,掌心生疼。风有点冷,吹在身上却点都不冷。相反,他心口滚烫,眼眶也是热,短短几百米距离走得浑身冒汗。
方邵扬没回答他这个问题,隔着很远距离,语气听不真切:“你也留下来陪吃点,个人吃没意思。”
如果要留下吃宵夜,意味着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贺峤看看墙上时钟,最终还是打开手机。
这个点还在营业只剩些炸鸡、烧烤,都不适合大病初愈人吃。他决定去楼下转转,看看24小时便利店有没有清淡些食物可选,实在不行起码能买到盒装沙拉。但来时候是访客身份,出去再进来又需要登次记,太麻烦。
“邵扬,你工卡在哪里。”
“不是在桌上就是在外套里,你找找。”
,租公寓离这太远。”
虽然瘦些,但他后背肌肉纹理仍然匀称结实,举手投足间有种爽朗阳刚气质。贺峤把眼瞥开:“干嘛不买套房子?”
“个人住,没那个必要。”
方邵扬进浴室。
很快里面就传出哗哗水声,间或还有两声懒散咳嗽。贺峤坐在属于方邵扬位置上,脸微热,感觉却熟悉又窝心,像是回到从前还住起时候。
走很远很远,他才终于停下来,用力地喘几口气。
工卡表面已经全是手汗。
他微微低头,看着照片上意气风发、谁也不放在眼里方邵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鲜活得让人想流眼泪。
—
夜色深沉。
桌上没有,他走到沙发摸那件外套兜,果然在里面。但跟工卡搁在起还有张结账水单,是附近家五星级酒店餐厅。单子很长,总共十四个菜,红酒也开好几瓶,点餐时间是下午六点。
窗外灯火阑珊。
贺峤静静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手里结账单,许久没能做出什动作。
原来方邵扬吃过晚饭。大概是宴请重要客人,所以酒都是好几千瓶,不知道有没有不顾身体去舍命陪君子。那他为什还要求自己帮他点外卖?
“找到吗?”浴室里喊。
洗到半,水声忽然停。
“贺峤——”
“嗯?”
“帮订个外卖,晚上没吃饭。”
贺峤正在看桌上那张照片,闻声放下相框,蹙紧眉望向浴室方向:“怎连晚饭也不吃,卓然忘帮你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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