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细弱,双手却力大无比,李绪竟然完全挣扎不开。李绪闭闭眼,睁开以后紧紧握着刀:“毁就毁,大不同归于尽。”
“那怎行!”
他听见朱学香干涩地扯起嗓子。
“你是你,
十几万,听起来其实没那吓人,但李绪攥紧手心想想,又觉得是个天文数字。
他低头,看见自己早上留下牙膏印。
“去找……”
朱学香愣愣,抬头望向儿子。
“去找他。”李绪转身进房间想翻东西,但抽屉早就已经被付萍翻过遍,全都是打开。
朱学香也望着儿子:“跟她说们没钱,分钱也没有。吴作富走这三个月连个电话也没打过,连袋米都没给咱们留下。她竟然还说要报警,她……她不觉得丢人吗,出这种事情,说出去大家都不要活。”
不过说实话,绝望之余,朱学香居然觉得松口气。
她早就知道自己人生没什指望,唯放心不下就是孩子。要是哪天真想不开走绝路,吴作富在不仅帮不上什忙,反而很有可能会毁李绪辈子。现在他跑,要永远消失要回来还债或者坐牢,哪种都比留在这个家强。
李绪无声无息地站在她面前,好几分钟后才转过头,往走廊外面看眼。
窦遥是不是已经知道?
李绪倏地抬起头。
“你都知道?”她问。
“……嗯。”
她微微颔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知道就不用再啰嗦,也不是什光彩事。不过有件事估计你还是不知道。”
“吴作富从付萍那里借十几万,还打欠条。看,上面写五分利,你说她是不是傻。现在吴作富人找不到,摆明就是要赖账。”
顿几秒,他冲进厨房拿起把切菜用刀。
朱学香吓得用身体挡着不让他出门:“你到哪里去找啊?他故意跑掉,难道还等着被你找到?付萍偷偷找两个月都没发现,再说她如果报案警察会去查。”
李绪剧烈地喘气,脸色青紫。
平时吴作富经常去打牌、洗头几个地方他有印象。但朱学香揪着儿子校服像揪着块浮木,半秒钟都不敢松手。
“那都是吴作富干坏事,你别管,不能让他把你辈子毁。”
怎楼上点动静都没有。
也对。
能有什动静,总不能下来把们杀。杀们也变不出钱。
他低下头搓搓脸,问朱学香:“你是不是真不知道他在什地方。”
朱学香摇头:“付萍都跪下求,要是知道不会不说。”
李绪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朱学香指着他脚边:“付萍就在这个地方给跪下。她说那个钱是她留给窦遥上学用,求告诉她吴作富下落,她好去把钱要回来。”
“吴作富跟她……时候,都点也不知道,现在他人跑,怎可能知道他下落?”
丈夫出轨、借钱跑路,这两重难堪加在她身上,让她迅速老好几岁。坐到木椅上,她安安静静地缩起胳膊,把两只手夹在膝盖之间,杂草样头发挡到眼睛也顾不上打理。
李绪脸上表情已经完全消失,呼吸也没声音。他脑子像被谁用刀捅下,稍微动下都难受,只能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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