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原本觉得醒川会为他结扎是很难以置信,但经过杨斌事,他发现自己对醒川解远远不够。不过现在说出来也许会让醒川难堪,也许会把他们关系推到个必须做出改变境地。
凌意当然想跟醒川在起,但他不能只想着自己,他得为醒川考虑。如今自己身体状况变成这样,未来事全没有定数,要是真成个需要长期静养废人,他跟他妈妈这两个大活人就成醒川负担。
他知道如果他开口,醒川想必也肯照顾他们
面罩里很快就片模糊。
“以后终于可以过自己生活,”厉醒川抬起头,看着他,“你有什打算。”
凌意想会儿,闭上眼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半晌,他把眼睛睁开,侧眼望着醒川。
“凌意,完成承诺。当年对你说过,有在你什也不用怕。也许对你来说这句话兑现时间太久,但已经尽力。”
在爱凌意这件事上厉醒川问心无愧。
他尽力。
说完以后,他干脆把领带取下来扔在地上,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沉默地卸下自己给自己枷锁。
凌意看着他,心口滚烫。
悉,绳子割得他耳朵有点疼。他刚轻轻嘶声,厉醒川就起身凑到他耳边,近距离调整挂绳位置,呼吸微微蹭过耳垂。
凌意觉得有点痒。
弄完以后,厉醒川发现他闭着眼睛,就问:“不舒服?还是困。”
“没什。”
声音闷在面罩里,带着种凝结水汽,叫人心里格外熨帖。
厉醒川领会他意思。
“跟你样,没什打算。现在当务之急是治好厉茁病,还有你。”
刚说完这句话,厉微短信就发过来,问他是不是出来,怎没有回家。他低头回条“在凌意这里”,回完以后想起件事,问:“出事前你说要跟谈谈,想谈什?”
经他提醒凌意才想起来,自己确在出事前给他发过这条消息。
当时是想问小树事。
不可能不懊恼,为什偏偏会错过,要是从始至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该多好。
默然许久,眼眶才慢慢湿润。起初不觉得有什,时间分秒流逝,这才品尝到心酸回甘。
他不说话,厉醒川代替他说:“以后你自由。”
梦想翻山越岭,似乎终于不再遥不可及。但失去已然失去,谁能还给他三年青春,和只能画画手。
凌意抬手将面罩慢慢拉下,用力呼吸几下,很微弱地说声“谢谢你”,然后才再度戴上。
厉醒川重新坐下来,肩膀松垮,低头不知在想什。凌意又睁开眼,静静地看着这个不修边幅他。
这时半刻是很难得。他们等这多年,分开这多年,很不容易才能像这样平心静气地坐下说几句话。
又隔会儿,厉醒川才说:“杨斌被抓。”
虽然已经提前得知这个消息,但仍然让凌意很慑然。他动动唇想说点什,但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半晌没能说出什。就在这种无言沉默中,他看见厉醒川把打火机装进兜里,抬手松松自己领带,突出喉结很疲惫地滚动几下。
“完成承诺。”厉醒川声音很低沉,头也没有抬起来,从来没有见他这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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