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抬眸,发现钟杰正凝视着自己眼睛。
缓会儿,他才慢慢点点头:“是,病。也许从他们第次踩手开始就病,手是治好,但是病直没好。”
他知道,这就是胆怯。可他是有血有肉普通人,除被迫准允自己这份胆怯,似乎也做不许多。这份胆怯像荒草样,经年累月肆意生长,夺取他心中本就不多养分。他无能为力。
这番话将两个
凌意没想到话题这快转到自己身上,微微愕然地抬头与他对视眼,然后又把头低下去:“还好。”
安静几秒,钟杰等着他开口。
“就是……”
就是什,他也说不出。就是有片摆脱不掉阴影始终笼罩着他,有段挥之不去记忆日日折磨着他。
他在心里叹口气。
钟杰然地道:“他把送到这儿就走,说是机会难得,让们单独聊聊。”
凌意这才把目光收回来。
厉醒川找钟杰来,很显然是用心良苦,凌意不是不懂。他只是没想到钟杰真来,就像是个久未蒙面老友,给他个大大惊喜。
“当时你出去得比早,也没给留联系方式,这几年想找你也找不到。”钟杰看着他,“这次厉醒川来找,就想,无论如何应该来看看你,当面跟你说声谢谢。”
凌意很轻地摇摇头,问:“你这几年怎样?”
醒川,他找来。”
他称呼厉醒川时候有种微微拗口感觉,听就是很不熟。
凌意张着嘴说不出话。
“们还是边吃边聊吧。”钟杰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份这里招牌套餐,又问凌意:“你要什?”
凌意就说:“跟你样吧。”
“就是老做噩梦。”声音很低,低得钟杰几乎听不见。
“老做噩梦。”他把面前杯子抱在手里,眼睛盯着空无物杯底,“老梦见牢里事,吃药也不管用。”
在这个与他有过共同经历人面前,在这个与他有过相同恐惧人面前,凌意略显紧张地述说着自己心底阴霾。他那两只瘦白手有些局促地握着杯身,眉头微蹙,身体轻轻前倾。
“有时候总觉得他们就在身边,只要拿起笔他们就会出现。也知道这样很荒谬,也尝试过克服,但是——”
“你病。”钟杰打断。
“普普通通,没什讲头。结婚以后在老家开间网吧,媳妇儿是小学同学。”
“你结婚?”
“儿子都岁。”说着,翻出手机里照片给他看,“天天夜里哭,大半年都没睡过个安稳觉。”
语气虽然是抱怨,神情却格外舒展幸福。
“不说,说说你。听厉醒川你最近身体不好,刚才见你也吓跳,你怎瘦这多?”
服务生例行公事:“这份套餐里有百里香和罗勒,二位可以接受吗?”
两人同时回:“都可以。”
话音刚落,又同时愣住,然后相视笑。
等服务生走,钟杰说:“这句口头禅还是跟你学。以前在号里你就老说都可以都可以,要跟你换位置你也可以,要跟你调班你也可以。”
过往事在他们脑海中烙下共同印记。凌意望着他笑笑,心里有许多想问话,但没立刻问,而是先静静地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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