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彧放学回家,在楼下院子里就看到齐弩良车,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还在门口脱鞋,便迫不及待地问:“哥,回来?”
卫生间传来齐弩良声音:“带些吃,你洗手吃饭吧。”
“好。”
蒋彧去厨房洗手,拿两副碗筷,翻开桌子上打包饭菜,有鱼有肉,十分丰盛,都还是热。
尽管已经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叫嚣着赶紧给它投喂点吃,蒋彧还是规矩地等着齐弩良块儿吃。
而在这期间,小兰却病逝,换成他来记她辈子。
“直觉得没错,但最近,觉得错。”
齐弩良坐在姚慧兰坟前,手指在她遗像轻蹭。他从内衣兜里掏出个巴掌大扁酒壶,拧开喝口。
热辣烈酒入喉,烫得他眼眶发红。
这些日子他直在想,要是那铁锹没有铲在蒋明贵后脑勺,是不是小兰现在还活着,蒋彧也不是个无父无母孤儿?
法庭上,蒋家人扯着姚慧兰厮打,因为她帮着齐弩良说话。
她和法官哭诉蒋明贵对她和孩子殴打,当众掀开衣服,让大家看她身上疤。跪下求法官宽恕齐弩良,他是为维护她,他不是故意。
她行为彻底激怒蒋家,他们坚定地认为姚慧兰和齐弩良是对*夫*妇,要不然她不可能帮着杀人犯说话。
姚父姚母也让她顾及婆家情绪,更要顾及她自己名声。齐弩良终归是杀人,她这维护他,不就坐实他们之间不干不净。
齐弩良手戴镣铐,站在被告席后边,让她别说,他都没关系。是他杀人,怎判他都认。
这段时间不知是工作忙,还是怎,齐弩良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家里。即便夜里回来,也回得很晚,也不去房间睡觉,就在沙发上合衣躺晚,说是新买沙发比床睡着更舒服些。
齐弩良洗澡出来,参差齐肩半长发被他全梳在脑后,身上黑色背心恰好露出两条花纹密布手臂。看蒋彧正在看他,立马扯过椅背上衬衣穿上。
“你吃你,不用等。
他听荣八妹说,姚慧兰是子宫癌去世,摘除子宫,癌症还是扩散。要是她没去干那个,她是不是就没有得这个绝症?
要是她和蒋明贵离婚,她就还能回到村里,而不会因为维护他而背身污名,和姚家彻底决裂,再也回不去?
齐弩良直以为他所作所为只是改变自己蝼蚁样无关轻重命数,却从没想过他改变是所有人命运。特别是蒋彧这孩子,因为他过错而成为孤儿,小小年纪吃尽苦头,何其无辜。
又口烈酒入喉,热泪淌下来。
他哽咽着:“小兰,对不起。”
他不怕坐牢,也不怕死刑,唯遗憾就是死就再也见不到小兰。
他勇敢得甚至有些莽撞地面对他生命裁决,心里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觉得自己做正确事,因为小兰从此干干净净摆脱那个渣滓。
小兰跟他说,男人要掌握自己命运,要保护女人和孩子。他做到,他不怕在成为真正男子汉那天死去。
他想,如果他枪毙,小兰定会记他辈子,这就够。
但由于他未满十八岁,加上属于激情杀人,还有姚慧兰这个受害人家属求情,他被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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