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最开始也觉得周青柏生活过于安逸,但越跟他走得近,他就越发现这是种偏见。
调酒入行门槛不高,但想做出名堂来绝对称不上简单,周青柏看着安逸又懒散,但他喜欢做事从没有半途而废,糊弄事。
裴佑夸得那样认真又直白,周青柏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掩饰似地挠挠脸。
“怎回事。”周青柏笑着说:“你现在也会主动挑话头夸人?”
“你不喜欢吗?”裴佑反问道。
周青柏得到想要答案,心满意足,轻飘飘地用指尖勾下裴佑袖口,松开他。
“不用担心,没事。”周青柏笑笑,话锋转,说起正事儿来:“又不是逼着刘新去犯法,跟有什关系——只是在想,刘叔两口子都是不错人,怎会最后生出这个东西来。”
刘建成年轻时候当兵保卫祖国,救过灾抗过洪,从湍急水流里拉出不少人,后来复员回家创业,也是年年捐款做公益,就算说不上大善,也是个顶天立地好人。
李春梅年轻时候温温柔柔,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也算勤劳朴实,遵纪守法。
结果正正得负,临晚年不保,生刘新这个玩意,周青柏光在旁边看着都替他们觉得膈应。
裴佑当然不会说不行。
东江情况已经基本明,该拿资料也已经拿全,这件事暂且告段落,没什非要留在这不可理由。
刘新现在还在羁押期,离开庭还有段时间,裴佑请示周苍山,确定他会让青山法务部过来接手后续工作之后,就带着周青柏上回北京飞机。
从细雨连绵到晴空万里,中间相隔千多公里,周青柏在飞机上小憩会儿,落地时心情已经平复大半。
倒是裴佑还有点担心他情绪,从下飞机到行李转运口,短短小段路,偷着瞄他好几眼。
“人会不会学坏,跟家教有关系,但更多还是心性问题。”裴佑淡淡地说:“有好孩子,受严格管教,只会越磨砺越出彩;但有人,哪怕是有良好家教,他也会觉得这是束缚、是枷锁,旦有机会挣脱‘牢笼’,就会越加变本加厉地学坏。”
裴佑顿顿,忽然话锋转,说道:“比如你,你就是前者。”
周青柏:“……”
周青柏没想到他说着说着还能夸到自己头上,短暂地愣片刻,含糊地笑笑,说道:“?还凑合,不务正业,得过且过呗。”
“没有。”裴佑在这个问题上很较真,他微微皱皱眉,说道:“你只是对从商没有兴趣而已,这不叫不务正业。三百六十行,专精哪门都无所谓。”
周青柏对他视线似有所觉,几次下来,自己先忍不住笑笑。
“怎?”周青柏伸手勾住裴佑袖口,开玩笑道:“知道长得不错,但是也不用这看,你顾忌点长期发展好不好,现在看腻以后怎办?喜新厌旧?”
“不会。”裴佑下意识回答道。
“不会什?”周青柏憋着笑凑过去,得寸进尺地问他:“是不会看腻?还是不会喜新厌旧?”
裴佑被周青柏猝不及防地打个岔,原本想问话顿时忘得干二净,他眼神飘忽瞬,不自在地干咳声,在周青柏不依不饶追问中说句“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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