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赵醒归在练习走路时特别卖力，复健师说时间到
，让他休息，他恍若未觉，依旧撑着助行器、低着头，甩着腿，
步步地往前走。
苗叔过来劝他：“小归，你走好久，休息会儿吧。”
“
还要练。”赵醒归上衣前襟都被汗湿，语气依旧固执，“还不累。”
苗叔好心疼：“这不是你累不累
问题，训练是讲究科学，
赵醒归看到林泽往前迈步，立刻转头喊苗叔：“苗叔，你和他们说赶时间，没工夫聊天，让他们走。”
苗叔：“呃……行。”
他走到林泽和张希婉面前，客气地请他们离开，张希婉说：“叔叔，们就是想和赵醒归说几句话，很快。”
苗叔说：“有些话不用说，你们学习紧张，赶紧回去吧。”
那边，赵醒归已经低着头，顾自转着轮椅从无障碍坡道下去，他再也不看林泽眼，飞快地转动轮椅往停车场去。
他父母主动拿出两万块给赵家，范玉华没有收，说不是那个男生错。
那到底是谁错呢？
大家都说是那枚螺钉错，赵醒归运气实在是太差。
说这些话时候，同学们还没想到这件事后果，他们都觉得赵醒归只是骨折，休息几个月就能回校上课，以后伤好还可以继续打篮球。
谁都不会相信，就是从那天起，赵醒归再也站不起来。
……
在闹哄哄喊叫声中，赵醒归彻底地晕过去。
有多久没见到林泽？
赵醒归记得，受伤后，他只见过次林泽，是在那年六月，他在上海做完第二次手术，被转院回钱塘，几个篮球队朋友结伴来看他，赵醒归没拒绝，躺在病床上与他们见面。
胡君杰告诉赵醒归，他们比赛输，输得很惨，说等赵醒归好以后回去帮他们报仇。
林泽看着他背影，叫声：“小乌龟！”
赵醒归仿佛没听见，很快就划出几十米远，苗叔赶紧追上去，把林泽和张希婉留在身后。
张希婉嘴巴瘪，眼泪就掉下来，扭头往高三教学楼走去。
林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赵醒归轮椅越来越远，眼睛也红。
——
当时距离赵醒归十六岁生日，只差十天。
……
赵醒归坐在轮椅上，双手已经握紧成拳，警惕地盯着林泽和张希婉。
张希婉没怎
变，林泽模样却变许多，他以前又高又瘦，体重还不足130斤，而现在他脸圆成个盘，整个人胖大圈，哪里还有过去清秀斯文影子。
张希婉拉拉林泽袖子，小声说：“你去呀，别站着不动，你不是早就想去看他吗？”
林泽直待在人群后方，赵醒归很虚弱，从头到尾没怎说话，与林泽也只有几次眼神接触，每次他看向林泽，林泽都会把头别开。
那是他，最好，朋友。
因为篮球架疏于维护，导致赵醒归受伤，学校赔赵家大笔钱，再加上保险赔偿，赵伟伦和范玉华没有再追究学校责任。
他们本来就不缺钱，赔再多钱也无济于事。
学校认定这是场因体育运动而导致意外伤害，无人需为此事负责，那个和赵醒归正面抢球隔壁班男生哭成个泪人，说都是他错，他水平太差，就不该去逞能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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