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大包抽纸,隔会儿就要抽两张擤擤鼻子,鼻尖已经冻得没知觉,他咽下口水,喉咙很疼,估计是扁桃体发炎。
坐着好难受啊,真想躺下来休息下,赵醒归摸过裤子,不知什时候,他已经尿过。幸好穿着纸尿裤,不会让他出糗,但纸尿裤也不是万能,满会漏,所以,尽管他喉咙干得要冒火,他也不敢多喝水,只能在渴极时候打开保温杯,喝口热水润润嗓子。
个人孤单地等待着,赵醒归开始回想自己和卓蕴相识以来发生事,桩桩件件,都刻在他心里。
她偷偷画在素描本上“勇敢龟龟”,她在他不知道时候贴在许愿墙上便利贴,她在他截球时抱住他腰身那双手,她排队给他买鲜奶泡芙,她在拒绝他表白后买给他那朵星球棉花糖,她教他打网球,最后还抛下彭凯文上他车……
她会快乐地喊他“赵小归”,喊时候,“小”字过得很快,“归”字又拖得很长,“赵小归,赵小归”,是专属于她叫法。
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还有两个多小时。
赵醒归倔脾气上来,决定不再联系卓蕴,就等到十二点,看她到底回不回来。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等她,不想给她机会再做什伪装,他倒要看看,卓利霞说到底是真是假,卓蕴,到底是个什样人?
他就这样等在寝室楼前,看着那些女大学生们拨拨地回到寝室,很多人都会好奇地看向他,赵醒归并不在意,直坐得很直。
反倒是有女孩被男朋友送回来,在寝室楼前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赵醒归才会别开脸不敢看,心想,卓蕴也会这样吗?
?”
赵醒归心脏砰砰跳,也不知出于什心理,下子就把电话给挂。
酒吧里,卓蕴出神地看着黑屏手机,苏漫琴问:“谁啊?”
“赵醒归。”卓蕴有点醉,晃着酒杯说,“大概,是想和说声生日快乐吧。”
——
赵醒归又想起她样子,想起她甜甜笑,唇边小梨涡,温柔眼睛,还有哭泣时瘪着小嘴巴。
九月初见,天气还很热,她喜欢穿条宽松纯白棉布裙,扎着高高马尾辫,脸庞
宿管阿姨发现他,出来询问,赵醒归说自己在等人,会儿就走。他身材高瘦,光看脸,阿姨看不出他年龄,以为也是大学生,就没再多问。
女寝楼下,这样痴心等待男孩不算少见,只要不点心形蜡烛阵,不弹吉他不发酒疯,宿管阿姨都懒得管。
过十点半,人流量明显变少,有时候几分钟过去,8号楼外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只有赵醒归个人。
深夜风越来越大,气温也越降越低,赵醒归坐累,试着抬臀减压,冷得实在受不时,他又把羽绒服兜帽给戴上,双手躲进衣兜里。
他脑袋晕晕乎乎,知道自己肯定发烧。
赵醒归坐在轮椅上思考人生,全身除眼睛在眨动,其余部位动不动。
时间久,他终于感觉到寒冷,双手搓下,手指头已冻僵。他启动轮椅车回到8号寝室楼前,随便找个女生询问:“你好,想请问下,寝室门禁时间是到几点?”
女生说:“平时是十点,周末到十二点。”
赵醒归:“谢谢。”
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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