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时候察觉不出什来,可回到宿舍里,柳若松就像是终于打开那扇闸门,打心眼里想起某种事实样。
这间屋子里处处都有傅延痕迹,他回来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足够深刻。
柳若松无力从这个环境里逃脱出去,就只能被迫接受回忆冲刷——从酒柜上检测器始,到上次傅延帮他修过窗帘滑盒,桩桩件件涌上来时都像是把剔骨钢梳,能活生生从他身上刷下去层带皮血肉。
柳若松咽下去口酸咸眼泪,紧接着从内而外涌上股恶心来,他单手环住自己,吃力地从兜里掏出那个之前被他直忽视小机器来。
行动记录仪外壳碎大半,柳若松用拇指抚下漆面,被尖锐断口划出点细碎伤口。
于是句抱怨戛然而止,尾音散进风中和尘埃里,柳若松捏着筷子手缓缓收紧,肩膀更深地埋下去。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木然地往嘴里扒两口饭,刚咀嚼没两下,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柳若松眼泪落得无声无息,却又令人没法忽视,酸苦眼泪掉在他饭盒里,把半硬发干糙米泡得糊成团。
但他仿佛浑然不觉,固执地往嘴里扒拉着饭,直到塞无可塞,他才像是崩溃样,缓缓地蜷起身子。
那些混着眼泪糙米实在难以下咽,柳若松痛苦地呜咽声,喉管到心口热辣辣疼成片,像是把他整个人脏腑都搅成团。
光很好,落在屋子里时,能映出点空气里浮灰。
柳若松觉得浑身都疲惫不堪,他不想换衣服,于是干脆没坐在沙发上,而是席地而坐,守着茶几拆开饭盒。
末世里,吃穿用度什都比不上和平年代,军区基地里自给自足蔬菜味道寡淡,肉类也不是常见物种,吃起来汤汤水水,没什味道。
于是柳若松探着身子从茶几另边拖过个小小酒柜,掀开门,从里面拿出瓶简陋自酿酒。
酒柜上有检测器闪而过,紧接着,傅延声音从房间角落里传出来。
傅延东西向精管得很细致,很少有这样狼狈时候,柳若松看着那枚记录仪,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突然
他不知道在跟自己置什气逞什能,难受得要死却也不肯吐出来,那些难以下咽糙米被他混着眼泪艰难地吞下去,像是吞下把刀子。
好疼,柳若松想。
他又疼又冷,浑身打颤,不知道是哭得还是噎坏,胸口像是堵块硬金属,噎得他反胃想吐,太阳穴突突地跳。
柳若松额头抵在茶几上,深深地喘息两声,但还是想哭。他清瘦脊骨在衬衫下弯折出个可怖弧度,像是要刺破血肉突出来。
太疼,他想。
“少喝酒。”傅上校说。
“你又不在家。”柳若松几乎是下意识回嘴道:“要你下次回来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就忽而反应过来什,自己先顿住。
宿舍里AI用是傅延语音包,说智能也没有多智能,除开关电器之外,大概只能跟人沟通点简单话题。酒柜里检测器是傅延放进去,回复是设置好固定模板,但饶是这样,柳若松有兴致时候还是时不时会跟这些设置好语音包聊几句。
他习惯如此,所以时间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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