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孟怀泽:“你知道第二坛酒怎碎吗?”
孟怀泽摇头。
“他给砸碎。本来他以为那是给他酿,还挺高兴,后来知道不是,就恼。之前他连句重话都没跟说过,那次却发好大火,指着鼻子骂,让想清楚自己嫁人是谁,之后日子还想怎过。”
“他生那大气,可到,也没碰根手指头,出去之前,还把脚边上碎瓷片给捡干净。”
“天黑开门出去,看到他还在外面坐着。在屋里坐整天,他就在外面坐整天,见出去,他还不敢看。”采芷轻轻
孟怀泽连忙推拒不要。
僵持之下,采芷突然笑声,她抬起头看着孟怀泽:“其实,也不全是谢礼。”
有树枝不堪重负,顶上积雪落下来砸在雪地上,头顶上树枝还在颤颤巍巍地晃,采芷声音也轻悠悠好似在晃。
“第年时候,给你酿坛酒,第二年,又酿坛,第三年时候,就不再酿。第二年那坛碎,这是第年那坛,还给你。”她冲孟怀泽弯起唇角,时间竟还像那个十七八岁无忧无虑姑娘,“所以,你可得好好地喝,就这坛,喝完可再也没有。”
孟怀泽视线从她嘴角笑落到抓着麻绳用力得发白手上,短暂沉默后,他没接那坛酒,而是说句“等下”,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两个酒杯。
男孩。这些年孟怀泽并不是没再见过采芷,毕竟这儿是采芷娘家,她回来次数虽少年到头也要有上三四趟,只不过两人即便遇见也仅是点头便过,连寒暄都少,甚至许多时候还没等走近采芷便先转开。此时孟怀泽看着她,发现那个率真灿烂小姑娘已经不在,她是个母亲。
时间谁都看不见,却又在每个人身上悄然生长。
前夜折腾得晚,这日又是大年三十,年中最后天,清早孟怀泽心安理得地贪会儿懒,卧在床上看会儿书才起床。
拾掇好自己,他去开院门,发现采芷竟在院外站着。
她不知是什时候来,没敲门也没出点声,靠墙低着头像是在想些什,听到门响才抬起头来,看到孟怀泽笑笑,喊声“孟大夫”。
孟怀泽将坛口封泥去掉,封纸打开清冽酒香溢散而出。采芷看着他将其中个酒杯斟满,笑笑,拿起地上酒坛,将另个酒杯也倒大半。
漫天细雪中,开始他们谁都没说话,并肩坐在门槛上,各自将自己那杯酒慢慢饮尽。
第二杯倒上,采芷才开口,问孟怀泽给人看病忙不忙,过年还有没有什事。
孟怀泽答。
到第三杯酒,她话便多起来。
“怎在这站着?”孟怀泽又问,“孩子没事吧?”
“没事,”采芷摇摇头,笑道,“能吃能喝还能跳,今早起来就闹着要出去玩雪,淘得很。”
孟怀泽也笑:“那就好。”
这说完两人就没话,细小雪花慢慢地飘着,两人个门里个门外地站着,没人说要进来也没人说要出去。采芷将手里拎着麻绳捏又捏,良久,她才将手往前伸出去,麻绳下系着是坛封好酒。
她垂着眼道:“昨天夜里被吓到,也没能好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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