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微微怔。
他原本只是想随便跟齐燕白玩笑两句,却没想到能阴差阳错地听见齐燕白表白。
干花脆弱,碰碰就要掉渣,但在齐燕白手里却服服帖帖,安安稳稳地被圈在方寸之地。
齐燕白动作异常小心,就好像他面前不是花店里随处可见普通商品,而是什世上只有份稀世珍宝样。
齐老师对他向有种超乎寻常滤镜,别说是千纸鹤,就算陆野叠出团不规则纸团,他都能昧着良心夸句“后现代艺术”。
“好看。”齐燕白笑着说:“把它摆到办公室去,收拾收拾就下班。”
他说着拉着陆野站起来,转头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已经下班,就只剩下齐燕白工位椅子还拉在外头,陆野靠着门边等他,打眼就看见齐燕白桌上已经裱半鸢尾花标本。
怪不得陆明明问呢,陆野想,齐老师做朵就算,居然还朵都不舍得扔,硬生生做堆,前后交叠着放在起,裱正方框足足米宽,乍看就是个扁平花束,不被问才怪呢。
得心里泛甜,于是借着没人看见功夫撕开糖纸,把柠檬糖塞进嘴里。
微酸清甜味道霎时间在舌尖蔓延开来,陆野把糖纸摩挲出沙沙轻响,看着斜前方齐燕白指导学生侧影,忽然之间体察到种隐秘恋爱感。
——就在刚刚,在课堂,在齐燕白无比熟悉工作环境,当着所有人面,他跟齐燕白交换个只有彼此才清楚小秘密。
就像学生时期恋爱总喜欢背着老师和同学偷传小纸条样,这种隐秘兴奋就像是条纽带,无声无息地把他和齐燕白捆得更紧,陆野用舌尖拨弄下嘴里糖块,在酸粉味道下尝到点腻人甜。
这点甜味轻轻松松地抚平拖堂小插曲,陆警官心情颇好,躲在角落里不务正业,人家学生画画,他闲着没事儿用糖纸折纸玩儿。
“怎?”齐燕白把裱框从桌上抬下来放在旁边,顺手把手里小千纸鹤放进个透明亚克力小盒里,纳闷道:“你笑什?”
“没什。”陆野忍着笑摇摇头,偏头示意下那束相当壮观干花,哭笑不得地说:“留着多费劲,又得剪又得裁,还得好好保养——扔算,下次给你买新。”
“那怎能样?”齐燕白拨动下亚克力盒盖,把裱框重新拿回自己桌上,然后爱惜地抚摸下边框,抽张干净宣纸盖上。
“这是第次送花,之后再送,也不是这束。”齐燕白垂着眼,仔仔细细地把宣纸四边折起来压在画框下,认真道:“人这辈子,能留下东西本来就不算多,剩下有样算样,都值得珍惜。”
“花也是,人也是。”齐燕白说。
他手巧,又离家早,什都会点,等齐燕白那边下课,那张巴掌大点小纸片已经在陆野手里变成只花花绿绿千纸鹤。
“你还会做这个?”
齐燕白不知道什时候已经送完学生折返回来,站在陆野身边饶有兴趣地弯下腰,打量着那只纸鹤。
“会多着呢。”陆野往那只纸鹤上吹口气,那只小东西就飘飘悠悠地飘进齐燕白掌心。
“送你。”陆野笑着说:“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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