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带着冯筝儿和张心柏,去祈露台看她良种,又游玩玉壶仙宗。
她谈吐得体,仪态端庄,冯筝儿爱不释手。几人路倒是相谈甚欢。
而司天监,监正大人独坐案前,状若沉思
谢红尘发现,原来自己是无话可说,连叮嘱都觉不堪。
他只好说:“带张夫人去看看你良种吧。”
黄壤向他施礼,道:“弟子遵命。”
冯筝儿倒是高兴,牵着黄壤手,说:“走走,也正想去看看。你不知道,今年好多地儿闹蝗灾。若是往年,定是颗粒无收。但你培育避虫草,真是好用极……”
黄壤脸上带笑,边听她说话,边与她出迎客居。
“哈哈哈哈,来来,到姨母身边来。”冯筝儿眼睛都眯成条缝,她拉着黄壤手,真是看也看不够。张心柏脸色微红,向黄壤道:“阿壤妹妹。”
如此来,大家便也算是见过。
谢灵璧见几人相处融洽,但这是自然。这些年黄壤直替何、张、武三人培育良种,而何、张、武这仙门三棵大树,也没少替她扬名。
若非如此,单凭区区个黄壤,他又何必处处被动?
他心中不悦,却还是得摆出副长者面容,他说:“心柏直潜心修炼,极少过来。今日来者是客,阿壤,你便陪着他四下走走吧。”
玉壶仙宗。
黄壤换身典雅端庄衣裙,长发高绾,不佩珠玉。看起来像是没有装扮过,然而又清新素雅。
她路来到迎客居,里面张疏酒家果然早就到。作陪人除谢灵璧,还有谢红尘。
她到来,为所有人眸子新添抹亮色。
谢红尘注视她,总觉得能从她神情中,看出几分心不由己凄楚来。
谢红尘余光里,那金色阳光离他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视线里。
“小女子厚颜相求,希望拜谢宗主为师,修习剑道。从此以后,舍弃凡心,如宗主样铲尽世间不平。”耳边是初见时,她娇脆清悦声音。
那瞬间,他想要追上去。他想要拒绝所有人,只要她留在身边。
可是他不能。
他是谢红尘,也是玉壶仙宗宗主。他不能面对众人,说出自己对女弟子那龌龊肮脏心思。他要爱惜羽翼,哪怕是这羽翼之下,早已满是尘埃。
这便是要将此事坐实。
谢红尘眼看那团暖阳近在眼前,可他什都不能说。
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百年温暖与陪伴只是假象。自己与她距离,如高山之于深海,如尘泥之于云霞。
“阿壤。”他轻声唤她。黄壤缓缓回头,脸上仍然带着笑,双瞳依旧清澈。她笑着问:“师尊……还有什吩咐吗?”
她声音也轻,如寒冬将尽时,薄冰被踩碎低吟。
而黄壤来到诸人身前,飘飘下拜,道:“阿壤见过灵璧老祖、师尊。”说完,她转而又向张疏酒拜道:“张阁主、张夫人,张世兄。”
张疏酒点点头,他对黄壤其实十分喜欢。这孩子,真是让人说不出缺点来。
而旁,冯筝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老听你姨母说你长得水灵,如今亲眼看,真是眼睛都花。好孩子,你称曼英姨母,是曼英姐妹,便也托大充个长辈。”
黄壤哪还不明白这句话意思?
她忙重新施礼,道:“冯姨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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