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箴想到时聆以前资质平平指导老师,稍微给点好处就甘愿放弃自己学生;想到那次带时聆逛商场,时聆看过吊牌价格后将试过衣服放回陈列架;想到程思韵私下跟他说,时聆七千块琴用整整六年。
《帕格尼尼》就在手边,商行箴拿起,刚才摔出去那下让封底多条浅浅折痕。
他企图把折痕压平:“那份合同为什会在你这里?”
掌心能感觉到时聆喉结轻微滑动,商行箴没想把人掐死,施加力度甚至连那天掐时聆脸时分都不如,但是掌控时聆脆弱让他感觉很好受。
冲着这张脸,他丢下最后问题:“回齐家干什?要见谁?”
箍在脖子上手让时聆出口每句都像带上哽咽,他攀着商行箴手腕,力气小得好像随时都会松开:“不是回……”
灯影似乎又在他眼中积聚,轻晃下就淌下来,时聆透过片水雾凝视身上人:“那个地方不属于,只是过去拿走落在那边东西……讨厌那个地方,更喜欢这里。”
商行箴心头震,明明洇湿只有时聆眼尾和鬓发,他却感到自己指尖也被烫到。
床被窸窣,时聆不敢有所怠慢,推开被子爬下床,连拖鞋都顾不得套上,脚心蹭着灰绒地毯站起来。
自相识以来这是商行箴头回对他动怒,纵使在存满心诡计之前时聆就预见过被识破后商行箴会作何想,可当商行箴真厉声对他说出那三个字,时聆心脏还是无法抑制地颤栗下。
商行箴抬臂,时聆立马偏过脸躲闪,结果对方只是朝他身后被摔在床上曲谱指去,冷声问:“用不用给你时间解释,这本书哪来?”
距离太近,时聆感觉自己快要在商行箴灼热视线下融化,哪怕他并未抬头。
他闭紧嘴没有回答,到这个地步已经没必要说谎,多此举;更不能抬脸与商行箴对视,他怕,bao露自己眼中得逞多于畏惧。
掐住对方脖子手蓦然松,时聆从他身下小心地挣开,匍匐到床另侧背对他蜷起躯体。
眼睫湿润全蹭到枕头上,时聆语调很轻,字字句句都被闷进被子里:“趁着学校午休时间过去,就去不到十五分钟。这本曲谱是中考后暑假跟着张觉去打零工攒钱买,很贵,舍不得把它丢在那里。”
分不清火气是哪刻突然被浇灭,商行箴翻身坐在床畔,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有多贵?”
“三百多。”
三百多。
他彻底将自己置于犯错者立场,左手捂住自己被书本砸得发麻大腿外侧,垂下眉眼盯着自己脚尖言不发。
无声回应如同佐证猜测,商行箴尽力压着自己火气,迈前步,问:“瞒着回齐家?什时候事?”
对方逼近让时聆不由自主往后退,跌坐至床沿时,他不得不抬头,期盼光暗能在自己眼中编织成祈求:“不是回。”
灯影浮在时聆深棕瞳仁里,盈盈流淌着,商行箴发现自己到这时候竟然还难分辨时聆表露情绪是真是假。
他定在床前,膝盖抵住床褥,用虎口卡上时聆脖颈,略施力道就轻松地把人摁倒在床上,后背严严实实地挡住床头灯,那些晃荡光色终于从时聆眼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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