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谴猜测,有人嗯声,紧接着身后新换门锁发出细微响动。
陈谴从那短促应声中辨认出徐诀声音,他诧异开门,没看见脸,先瞧见两个摞高大纸箱,徐诀把它们抱进来弯身搁地上,直起身甩甩酸麻手臂。
身后情境也是如此,两个穿工装健壮男子相继进门放下几只箱子,徐诀掏出手机扫码结账,待两人走,徐诀屁股坐脚边箱子上,长长地松口气。
屋子本就不大,七八个纸箱这胡乱放更是让人寸步难行,陈谴问:“都什贵重物件儿啊,不怕坐塌?”
“没什,你上次不是让把属于自己东西取回来吗,就趁有空回趟家。”徐诀拍拍纸箱,“全搬过来,不用担心被弟糟蹋。”
彼此都默然良久,陈谴叹声,走过去给俞获递张纸巾:“哭什,又没欺负你。”
早餐过后,陈谴窝沙发上摆弄好半天相机,上手后关掉,转而端起旁平板点开搜索引擎。
在俞获家待到蹭午饭才走,没别,俞获做饭好吃,而陈谴独居几年,手艺也就自己能接受,拿得出手来来去去就那几道菜。
午后气温宜人,陈谴散步回去,顺路领个锁匠上门换锁。
新锁配备三把钥匙,陈谴系把在随身钥匙串上,把扔抽屉当备用,剩下那把——
逛逛。”
“你不去?”
“那天满课,回来还要准备下周二踩点工作,”俞获舔舔唇边豆浆汁,“师兄,那事儿你考虑好吗?”
话题已经绕到点上,陈谴清楚他问是同去阮渔别墅踩点事,当时未立即推拒,是想借巴黎行好好考虑,现在用不着去巴黎,他失去借口犹疑,捧着部崭新微单暗忖,拿人手短,不答应是不是很没义气?
俞获眼戳穿他想:“师兄,你情感方面能做到十足果断,为什不匀两成给工作?”
陈谴挪下纸箱想归拢到处,还挺重:“你今天不还上着课,怎有空跑回家?”
“今早到画室才知道老师外出交流,七点多时候群里有通知过,没留意。”徐诀歇够,动身把箱子逐往书房搬,“正好妈他们每周六都搞家庭日,那会儿估计跑郊外野餐,家里半个人影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阵骚动,几番错落沉重脚步声,混杂着声线陌生对话:“这楼梯陡峭又狭窄,忒不好走。”
“搬你吧,别叨叨。”
“你搁前面倒是走快点。”
“那不行,磕碰成倒贴钱,小兄弟说里面这物件儿可贵重,是吧小兄弟?”
隔壁空屋子有人搬进来?
陈谴当即反驳:“这不是工作。”
“你可以当成是,”俞获眼神执着且坚定,丁点不像怯于交流人,“你明明喜欢这个圈子,也有能力踏足。”
陈谴声音听不出波澜:“小鱼,这是你凭个人努力接到单子,说不定哪天就会碰上机遇轰动摄影圈,但凡干涉那次,在别人看来,这都不算是你独立作品。”
“那又有什关系!”俞获猛然起立,椅子腿擦着木质地板拖曳出刺耳声响,桌上玻璃杯晃出豆浆溅上手背,“师兄,要不是当年你救,早就死,还在乎那些做什!”
尾音轻颤着落下,空气回归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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